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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一早送回去。”
“谁家好人送出去的衣服还往回收的,澜澜,你不会是找借口见面吧。”
羽澜侧目看她,“你也觉得有问题是不是。”
唐棠一拍手机,“太有问题了,你的桃花来了!”
羽澜不这麽认为,尚奕辰没有娶她的想法,过去为她解围,必定有所图。
“你明天得带我去啊,我好好给你把关。”
“额...”
拒绝的话没出口,唐棠从床上横过来,拉住她的睡袍,“不能拒绝,你看看沈时意,你找的什麽玩意,这次我必须给你好好背调!”
“我对他没兴趣,衣服送到门卫,应该不会见面。”
唐棠:“人家帮你赶走沈时意这个瘟神,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被沈时意故意针对,你不送礼物表达谢意就算了,都过去送衣服了,还不见面吗?”
良久,羽澜应下,倒不是因为唐棠几句话,如果尚奕辰有目的接近,没有这件事,也会有别的事情,迟早要见面。
窗外圆月挂在正中,星辰暗淡,晚风拂过,枝叶沙沙作响,在白炽灯下晃出一片又一片的阴影。
楼下,彩灯霓虹闪烁,不知疲倦的照亮方圆寸土。
她走神半晌,回头见唐棠抱着手机沉沉睡去,起身轻手轻脚关了房间大灯,只留了窗台一盏,借着这点暖光,从包里拿出收藏了许久的婴儿蓝色玻璃纱绣布。
当年,母亲在世时,她一手精妙绝伦的抽纱绣也曾轰动过市场,最好的时候,裕城找不出第二个刺绣公司与之匹敌。
后来母亲去世,父亲又娶,许清眼界太短,嫌抽纱绣费时费力利润薄,又说父亲会睹物思人,慢慢的,羽家把重心放在平绣上。
然而市面上的平绣太多,羽家本身靠独特的抽纱技艺起家,相较市场而言,平绣处于饱和状态,羽家没有过人的手艺,这两年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他们夫妇二人不想办法盘活企业,竟将主意打在她的婚事上。
悲哀是真,无能为力也是真。
羽澜不忍心看母亲拼了一辈子的手艺没落,三番五次无法说动父亲,只能靠自己在网上发作品,吸引人气。
好在她手艺不错,人气有慢慢在涨。
她低头,挨个回複有关刺绣问题的私信,之后便将绣布平摊在桌上,上下比量,选出最合适的位置,将经纬线抽出几厘米。
夜色深深,小夜灯显的亮了许多,光打在她的侧脸上,忽明忽暗,高挺的鼻梁在鼻翼侧映出阴影,她比着绣布,用剪刀将图案部分挑破,静心挑出经纬线,指骨灵活的在绣布上交织穿越,再用绣线将剩下的稀疏经纬纱连缀在一起,瓷白指尖落下最后一针。
傲雪而立的寒梅,枝头斜挂两只山雀,一副初雪图在光泽细腻的布料上栩栩如生。
她摸索着抽出的几处镂空,嘴唇紧抿。
从父亲再娶,她独自苦心钻营抽纱绣至今,许清多少次明里暗里阻拦,好不容易因着这次夜宿,让许清彻底断了用她联姻的想法。
她实在不希望,这时候再出来一个尚家掌权人将她的计划打乱。
已至午夜,繁星似锦久挂枝头,她默默望天,祈愿万事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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