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天眉头一皱,步法展开侧身转向重启攻势,腰间却已是一痛——明明该已避开的他,却像是主动前迎般直直撞上了归云鞭稍!
若非李列此招是以巧劲为主,只怕这一击便……
可还没来得及多想,凌厉剑气却已自身后袭来。
幕天一个旋身反手架挡,却方欲变招回攻,疾点而来的鞭稍却又一次止住了他的步伐。
也在此际,银白剑身乍然袭向胸前,幕天虽勉强避开只在左臂留了道口子:心下却已是一阵惊疑。
先前是李列的银鞭主攻,柳方宇的剑主守,可随着方才那一记硬拼后,李列原先开合无边的招式却突然变成了以巧劲为主,诡若灵蛇教人防下胜防……若只是如此,他还会以为李列是受了内伤无以为继,故只能用这种骚扰般的手段应敌。
可一旁配合着反守为攻的柳方宇,却让整个情势有了完全不同的进展。
若说方才他还能稳守己身伺机而动,眼下便完全是疲于架挡、毫无还手之力了——柳方宇流畅凌厉的剑势固然棘手,那时不时袭向下盘的鞭稍更是一大关键。
幕天的胡刀向来需配合着独门身法才能施展得淋漓尽致,可李列的长鞭却总在他提步变招时袭来。
人体寒劲虽小,身形却仍难免为之一顿。
而这一停,立时便给了柳方宇加紧攻势的机会,将他一步步逼向了绝境。
当那银白鞭稍又一次点上左腿,肩上亦跟着开了道口子时,幕天终于确认了一件事——李列根本不是因内伤或真气消耗过度才转用巧劲,而是已经弄清了他的步法,所以巧妙地加以干扰让他刀势无法延续,闪躲亦难以全其功。
如此情况下,实力大减的他自然很难从柳方宇精妙的剑招下讨得了好,只怕一个不小心便要魂归西天。
可李列是怎么弄清的?难道,李列方才那番大开大合的鞭势本就是有意引着自己四处躲闪,从而看出他步法的规律吗?
察觉幕天已因接连打击而有些心神不宁,白冽予右臂一挥,已至敌人足前的鞭势乍然转为横扫。
猝不及防下,击上足踝的力道让幕天一阵踉舱,银白长剑紧接着贯穿了肩头。
他勉强立稳身子打算抬臂反击,背后却已是风声呼啸而至——蓄满了寒劲的一鞭,就这么重重击上了他背心。
他先前所受的寒劲本就未曾化解,眼下又受了这么一击,先前给压抑的伤势瞬间爆发了开,竟是再也无力撑持住身子,而就这么瘫倒于地。
感觉着自五脏六腑透来的阵阵冰寒,回想起之间种种,幕天突然深刻体会到了自己最大的错误在哪。
他最大的错,就是不该将李列当成一个徒有武力而心思单纯的棋子。
也许……真正掌握了一切的,不是正攻入总舵的流影谷,而是眼前的这个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