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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要拍两兄弟相处日常,迟昼得知迟宇打人是为了保护自己后,对他的态度有了转变。
从明晃晃的讨厌变成了别别扭扭的示好,具体表现为迟宇坐在沙发上看电影,迟昼会一点点凑过去没话找话讨论剧情。
拉拉杂杂说了一堆,换来迟宇一句你有点吵。
这时候迟昼就会气呼呼回到房间,没一会儿又点来一堆外卖放在桌上。
“不小心点太多,你帮着消耗一点。”
就算是想请人家吃东西,也是一副傲娇的口气。
迟宇将电影按下暂停,偏过头看着迟昼。
后者抓着一只手枪腿,唇边还沾着一点脆皮。
迟宇就这麽定定地看着迟昼,黑沉沉的眼底有情绪流动。
“这麽看着我干嘛,别以为我在讨好你,我这人最不喜欢欠人情了,就当是……”
一只手覆上迟昼头顶,没说完的话就这麽咽了回去。
“诶诶诶,你别动我头发,没听说过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
迟昼嚷嚷着往后躲,奈何迟宇力气太大根本挣脱不开,像是四脚朝天的螃蟹一样张牙舞爪。
“想道歉的话,说对不起就行。”
沉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挣扎的人像是被按下暂停。
半晌,迟昼哇一声哭了,大滴大滴的眼泪从他脸颊上滑下来。
知道真相之后,迟昼去派出所找过陈朔,然后他得知了更多真相。
比如迟宇从小到大遭受的各种虐待,又比如他杀的是家暴他多年的人渣。
确切地说,应该叫防卫过当。
和迟宇相比,这麽多年他在父母精心呵护下长大,这本该是属于迟宇的人生。
迟昼像是被各种情绪塞满的气球,在迟宇说出那句话的瞬间炸了。
越哭越收不住。
迟宇早在看到他眼泪的瞬间放开了他,像是面对一块烫手山芋,冷淡的表情一点点裂开。
“别哭了。”
迟宇干巴巴说完,迟昼哭得更大声了。
过一会儿才哭累了似的,靠着沙发睡了过去。
就连睡着了也还在流眼泪,时不时抽一下,看上去可怜兮兮。
午后的阳光照进来,打在迟昼的侧脸,映出两道清晰的泪痕。
迟宇插着兜站在一旁,垂着眼视线落在那张湿漉漉的脸上。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他也会哭,养母去世那天他哭了好久,后来被家暴时也哭,很快他发现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经受过太多苦难的人,早就忘了怎麽去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