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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德却笑看着我摇头,“夷人虽然各族强大,可各个部族分崩离析,就是铁剑也熔成了沙子,目前根本不是对手。”
“那就是雷君远了。”
我话锋一转,“他少年得志,据说能臂负万斤,千军压于眉头淡笑自若,又握有重兵……”
怀德还是笑,“可是他到现在仍无动静,虽说是得志,可此人过于骄横,自负之人,要赢他并不太难。”
“这便只有林自清了,他如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他如果没有林停云的辅佐,以他的狠辣心肠,荒淫骄奢,又怎么能快意得了许多年?”
“那……就是林停云了?”
怀德这才点点头,“不错,他的确是厉害,虽然只有十多岁的年纪,可心智并不亚于沉淫多年的谋士,当断则断,该下手时决不留情,心思缜密,出手无情,可称之为最强之人。”
“是吗?”
我轻飘飘的笑,心却有些定下来。
要知道他刚才说的这些,牵涉到多少机密,竟是连我这个皇帝都不晓得的。
林自清为了怕我这个傻子误了朝政,奏折根本不经我手,后宫不得参政,太监宫女们也不会说这些。
我虽是至尊,可天下人哪里知道,我对宫中的事情清楚,可若说是军国大事,却是连普通的百姓也不如。
如今听怀德娓娓道来,豁然开朗,自然也知道如果不是真心为我,哪会对我说这些话?
我正想着,却听他继续说道:“其实要说最强……还有一人皇上却忘了。”
我看他,他却恭敬的下拜,“皇上,您其实也是最强。”
怀德说了这话,我略一沉吟,良久才道:“此话怎讲?”
“皇上。”
怀德微微笑,“能隐忍十几年之久,并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况且当年先皇离开时,您不过是个才三四岁的孩子;而且奴才虽然愚笨,可这老眼也不是什么都看不清,可偏就是看了皇上好多年,却到皇上为奴才解围时,才猜了皇上不过是卧薪尝胆罢了。
就这份耐力,已是不凡。”
我居高临下的看他,怀德也不慌,“再说,那夜皇上和琴音太子的事奴才斗胆也知道了,就凭那份决断,也够奴才五体投地了。”
我心中凛凛一凉:怀德知道那夜的事情?他竟是如何知道的?可有其他的人知道?
怀德却仿佛知道料到我所想,继续接道:“只不过皇上当时太急,没注意到有几个多长了眼睛的小奴才,可请皇上放心,那些不懂事的人,都已经料理好了,永远不会乱嚼舌根的。”
我这才松了气,自然知道他说的“永远”
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松气却又令心思一转,难道我已经将这怀德当作自己人了吗?他竟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取信于我,可不知怎么的,信任却仿佛是从心底里长出来的,不由得就信了他,觉得他不会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