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说话怎么那么难听?”
“兔崽子怎么还歧视同性恋?”
“你不管管宋涸?”
“幸好被我撞见了,这次我帮忙解决了,你让宋涸悠着点儿,差点刚开学就记过。”
陆以青的消息连珠炮似的,沈洲看了只觉得头疼。
他今天码了一整天的字,晚饭吃了一碗宋涸煮的山药排骨汤就去补觉了,刚睡了两个小时就被编辑吵醒,想着来客厅接点水喝,可他的精气神儿不太好,三魂丢了七魄一样,好悬没在自家客厅里迷路,现在坐在沙发上缓神,沈洲满脑子只想着,干脆晕过去算了。
正当他用意念催眠自己两眼一闭尽快脱离红尘之时,门锁突然响了。
眼看着大门一开一合,玄关杵进来个高大的身影,沈洲虽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在看清宋涸的形容时还是止不住地讶异。
眼前的宋涸还是视频里那身鞋印子耳巴子的战损形象,一脸“闭嘴别问,别来惹我”
的低气压,鸟都没鸟一眼沈洲,径直冲去卧室找衣服要洗澡。
沈洲没当过哥也没当过爸,撑着头疼的脑袋满腹纠结,心想这种时候到底该怎么教育孩子?
打又打不过,说了又不爱听,他当真一点头绪也没有。
宋涸洗完澡把脏衣服丢进阳台的洗衣机,路过客厅时总算看了眼沙发上的沈洲——虽说的确不想解释什么,但按理说,这人不可能乖乖闭嘴不问。
被人默默目送回了卧室,宋涸把卧室门一关,仰面扑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身上的各种伤口牵扯出连绵的痛,宋涸皱着眉头胡乱揉了揉,还是奇怪客厅里的人为什么一句话也没问。
果真,门外脚步声渐近,耳边很快就传来了敲门声。
躺在床上装聋作哑了一会儿,宋涸还是起身去给他开了门。
沈洲端着上回发烧时用过的那个医药箱,顶开他的肩膀进了屋,自顾自到了床边坐下,把药箱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冲他招手。
宋涸心情欠佳,感觉他招手唤人的模样跟唤小狗没什么两样,“啧”
了一声想发作,到底还是忍着不耐烦走过去了。
沈洲拉着他坐下,转头又从箱子里挑拣了一些跌打损伤药和几张创口贴出来。
床头柜上的小台灯是暖黄的光,给沈洲的面庞罩了一层余晖一样的光晕,他好像刚睡醒不久,头发还乱糟糟的,顶上的发丝翘起来几绺,垂着的双眼也没精打采地时不时扑簌一下,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阖上,原地坐着就能睡着。
没人说话,屋子里安静得只能听见拿取东西的窸窣声,沈洲套着件家居的棉质睡衣,袖口大了些,手腕在箱子里外翻转,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泛着足不出户养出来的些微病态的白。
“你不该动手打人。”
他拧着药水的瓶盖子,双唇动了动,吐出来一句类似于“今天天气真好”
的平静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