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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不动声色的纵容。
这趟旅行,其实也是他想看看叶舟长大的地方,没能有机会见到对方的母亲和外婆,顾牧尘总觉得可惜,下了飞机后便一直有些隐隐的失落,拉着手走在种满香樟和悬铃木的街头,顾牧尘觉得空气都要湿润许多,厚重的外套换了,今天还是稍微有一点冷,但风衣已经足够,有腊梅从路边低矮的围墙探出点枝条,小朵的黄色花苞还没完全绽开,清淡的香已经悄然传来。
“外婆是前年走的,”
叶舟垂着头,“我很后悔,当时忙着收集证据和做自己的一些事业,陪她的时间不多。”
顾牧尘偏过脸看他,轻轻捏了下对方的掌心。
“她是个很好的人,也知道你……我给她看过你的照片。”
叶舟呼出一口气。
“她会很喜欢你的。”
更多的遗憾无法宣之于口,或许无论他如何选择,都会避免不了存有遗憾,十几岁的年纪要做那么多的事,学习很多东西,还要尝试着在暗地里保护自己的心上人,外婆在院子里坐着,正在穿一串白兰花,手指上布着褐色斑点,眼神依然清澈柔和。
她没有劝自己疼爱的外孙放下仇恨。
只是说,想去做就去吧,你可以选择原谅,也可以不原谅。
只要心甘情愿就好。
南方的风都带着点湿意,两人走得都很慢,晃悠悠,比路边咬着马蹄糕的小孩都要更慢,冬天天又黑得早,硬生生地踩着落霞的尾巴,隐入昏暗。
什么都不做也很惬意。
第二天去墓园看望妈妈和外婆,顾牧尘把一束百合放下,凝视着上面那小小的照片,轻声道:“总觉得……您会更喜欢这个。”
照片中别的女人巧笑倩兮,一双眸子干净又明亮,哪怕在石碑上又经历风雨,也能感觉到里面盎然的轻盈和快乐。
叶舟和她真的很像。
“妈妈,”
他拂去墓碑前的落叶,“我把人带回来啦,怎么样,很帅吧?毕竟是我暗恋这么多年的人呢。”
叶舟笑着拉起顾牧尘的手:“好久没来看您了,不说不开心的,我现在很快乐。”
顾牧尘安静地和叶舟并肩而立。
还有话没有说出口,不想打扰这里的宁静,司徒仲文的那场坠崖受了大罪,除此之外案子也在走流程,当年的罪恶昭然大白,所有牵扯肮脏交易的人纷纷落网,只等待着法律公平的裁决。
除了司徒静外,司徒家牵扯进去大半,而司徒静的母亲一开始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甚至试图“打点”
关系,向来诸事不争的儿子难得地强硬起来,坚决配合警方,终于在耐心劝解和自我崩溃的反复拉扯中,母亲卸下心防,大哭一场,迎来迟到几十年的新生。
处以极刑的时候,他们会再次过来,把判决书在墓碑前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