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捂耳。”
槐抬头看向没有星星的夜空,阴云遮蔽缺月,有黑影扑着翅膀从他们头顶上掠过。
庄木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听话准没错,功德云比他更听话,凝出四只金光手遮眼捂耳朵,下一秒腰上一紧,失重感传来,他被槐带着一飞冲天,再睁开眼,人已经离地很远了。
也只有在这样的高度,他才能看清底下的结界,以梁晓晨梁晓月家为中心,大概百米为半径,周围的居民楼被笼罩其中,缠绕在整个结界上的丝丝黑气也眼熟得很,不是祟气还能是什么。
只不过这里的祟气比庄木雨之前在荒村破宅子里见到的要浓得多。
“……怪不得,怪不得那几栋楼都没人住,原来是这样。”
庄木雨看着那道半球形结界喃喃道,“是那两个学生筑的结界?她们想干什么?”
槐摇摇头:“不知道。”
“那她们俩是什么,你说那个妹妹不是鸟面综合征,难道她天生就长那个样子吗,还有那个姐姐……”
问题还没问完,只见结界四周的祟气骤然波动,彼此缠绕起来变成许多只夜鸦,扑着翅膀朝各个方向飞去,偶尔有一两只飞得离他们近了些,浑身漆黑的夜鸦口中不断发出叫声,却不是鸟类的鸣叫,而是梁晓月和梁晓晨的声音,不停叫着花花的名字,看来刚刚在小巷里听到的根本不是那对双胞胎本人的声音,而是这些东西模仿的声音。
庄木雨打了个寒战,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包激烈地抖动了几下,他豁然开朗,试探着叫了一声:“……花花?”
大三花猫停止动作,从拉开的拉链口露出一只耳朵,紧接着脑袋钻出来,可怜巴巴:“咪。”
“……不会吧?”
庄木雨难以置信地看着它和瑞三等比放大的胖脸蛋,“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槐没问他想的什么样,遮蔽月光的阴云被风吹散,柔和的光轻轻洒下,驱散了小城街道上的寂静,却无法穿透祟气环绕的结界,他淡淡扫了一眼飞过的夜鸦,在半空中鬼叫的鸟还没喊完一句花花,哧地被击散,连鸟毛都不见一根。
槐低头看了一眼,忽然带着庄木雨往整个小城最亮堂的方向飞去。
“……招待所,”
庄木雨站在闪动的霓虹灯牌下,仰头仰得脖子都酸了,“我们要住这里?”
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要睡觉。”
言下之意是“老子都这么照顾你了,你还不快快跪下谢主隆恩,在这叽歪什么”
。
庄木雨叹了口气,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了约束网瘾少年谷岁长,在山上制定了如此严格的作息时间。
“……身份证收好,确定开一间房吗?”
招待所前台的阿姨显然没想到半夜还有客上门,听见声音的时候眼皮都没抬一下,这会儿看清了眼前的两个大小伙子,瞌睡虫飞了个干净,看他们的眼神从惊艳到疑惑再到一言难尽,显然想歪到某个不可说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