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老子废了你跟玩似的。”
他没应声,一点点用力爬起来,环顾四周想找到一张空着的床位,就听见男生嗤笑一声:“就你这怂包德行还他妈想睡床?这三天打地铺舔地板,舔的好了说不定还能混上个床位。”
他瞪着男生,想做出一点强势的表象来掩盖他的恐惧,可结果失败了。
男生似乎早就看穿了他的懦弱,欺压的顺手极了,把烟头扔地上,碾灭了,又一脚踢到他的面前,命令道:“给爷扔了。”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屈辱。
这种感觉让他难受的要命,像是有什么在烧着他的五脏六腑,毁灭他过往的一切。
可他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蹲下身来,拾起烟头,扔到垃圾桶里。
男生还算满意地轻哼一声:“老子叫姜绍,你给我记清了,以后招子放亮了!”
他的示弱没有换来安宁,反而得到了更加肆无忌惮的暴力。
从没有想到这里是这样可怕的一个地方,比同学口中的诉说要可怕千百倍。
这里不允许拒绝,只能够承受。
白天会有教官督促着他们的训练,跑不动也要跑,做不了也要做,警棍和拳脚永远与他如影随性。
前三天还能好一些,第四天在他觉得自己肺都要炸裂的时候慢下了脚步,下一刻教官就从身后给了他一脚,他在沙土的操场上摔了个嘴啃泥,尘土甚至呛进了他的喉管,可更可怕的是教官挥下的棍子,让他痛苦的想要死去。
晚上他被当做发泄的沙包,一次又一次地被殴打,直到他第二天痛得根本没有半分力气,却依旧要跟所有人一起继续训练。
甚至有一次,他被在被殴打的时候居然失去了意识,迷迷糊糊像是睡了一觉,却又痛醒了。
日复一日的扭曲生活正在摧毁他,他感觉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本能,他变得越来越不敢说话,越来越懦弱,甚至看到同班同学就会感到无比的恐惧。
他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他想找教官说明白,想要打电话回家,想要要求换寝室。
最差也要揭发寝室里的暴行,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会死的。
在午休的时候他在厕所里躲了很久,等到所有人都出去回寝室了,他才从厕所走出来,去了教官休息室。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没有自己班的杨教官,只有一个女教官正在用修眉剪修整自己的眉毛,正皱着眉看他:“你有什么事?”
“我……我想找杨教官。”
女教官放下剪刀,不悦地说:“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转告他。”
“我……”
他吞吞吐吐,最终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我们寝室的男生……”
女教官面色不改地听他把话说完,对他说:“我知道了,你过来一下。”
面对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女性,他居然都会感到本能的瑟缩,他忽然为这样的自己感到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