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慕言往前倾了倾身子,任由那利剑穿过他的肩膀,发出了“嗤”
的一声响。
他伸出沾满血污的双手,攥过了苏青墨的肩膀,说:“青墨,我不知道——”
苏青墨恍若未闻,将长剑从风慕言的身体里抽离,然后一鼓作气,又刺入了他的腹腔。
一股子腥甜只逼嗓门。
风慕言悲痛欲绝的看着他。
过去的浓情蜜意,缱绻不离,终于是不存在了吗。
今后再也不会有人,站在石桥上,半是认真半是轻佻的喊着:“媳妇——”
也不会再有人,不厌其烦的说着:“我要娶你。”
风慕言低低的笑了笑,攥过苏青墨的手,将利剑再一次抽离身体,抵在了心脏上的位置上,说:“来,刺这里。”
苏青墨红着眼看向他,“你以为我不敢?”
“不,你敢。”
风慕言颤抖着双手,抚上他的脸颊,说:“正因为你敢爱敢恨,敢作敢当,所以我才爱你啊。”
言毕,那利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一口热血喷在了苏青墨的脸上,风慕言呲出沾满血水的牙齿,笑的倾城而魅惑,“你看……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或者毫无保留的……爱……或者……不遗余力的……恨……”
说完,倒地不起。
苏青墨抽回了剑,在越下越大的雨里放声笑了起来。
“酒醒熏破春醉,梦断不成归……”
他喃喃着,将剑横在脖子上,抹了下去。
那些许诺的未来,终究是辜负了……
墙外,先后跳进来几个男人,依次查看了一下地上的的尸体,然后摇摇头,又跃出了高墙。
这一场灭门惨案发生的悄无声息,等到被人发现,已是第二天晌午。
恰好先皇刚刚驾崩,举国服丧,没人把精力放在这苏棋宣一家上。
新皇将案子交给了刑部,然后派了几个人,将那一家三十多口人,草草的葬了。
只是据回报的人说,苏家上下,六十七口人中,少了苏青墨。
此后,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风无涯少了苏棋宣的刁难,贩卖私盐顺利多了。
几笔货款依次到账,他这腰包也就越来越鼓,连续投办了几家商号,银子越赚越多。
正在他沾沾自喜,大晚上躺钱堆里做梦的时候,只听着屋外传来一阵打斗声,伴随着一声慵懒而蛊惑的长笑,“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拦住我?风无涯也太大意了,把身手最好的小二小三派出去收账,却把你们几个不中用的留在身边。”
风无涯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皱眉看向了窗外。
在那里,只见风慕言一身绯色的衣衫,满头青丝流泻,轻轻舔去了手上的鲜血,微笑如同修罗,“让风无涯出来,我是来找他索命的。”
风无涯心下一惊,这风慕言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他出手阴戾,招招致命,一群人都没拦住他,竟是让他占了上风。
心脏突突直跳,风无涯急忙收拾了一摞银票,然后跳窗跑了。
这沿路有几家商铺,实在不行,先找处地方躲一躲,铺子里的伙计也是练过的,个个虎背熊腰,孔武有力,能让他们拖一时是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