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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她一个没忍住,似乎声音大了点,冯敏烦恼地捂脸。
起床之后就有点在意翠雯的态度,倒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干活利索勤快,看冯敏揉着腰不舒服的样子,还主动表示可以给她按一按,“我爹一手推拿按摩的手艺可好了,以前我在家里就跟他学,在奶奶身边的时候,也经常给她按。
姨娘腰不舒服,奴婢倒可以试试。”
翠雯慇勤地将炕上收拾出来,叫冯敏趴在上面,从腰窝点穴开始给肌肉放松。
冯敏今儿穿了一件浅黄印花的纱衣,整个人显的细条条的,即使是趴着,那饱满的臀还挺挺翘着,腰肢柔软,仿佛无骨,连她都觉得摸着舒服,更别说……想到昨夜不小心听到的声音,翠雯脸上一红,被唤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姨娘说什么?”
“我说,你也快十八了吧,奶奶就没有给你物色物色吗?春鸢跟你差不多大,我听说她都出嫁两年了。
既然你现在是我的人,我也该为你心,你跟家里若是看上了哪个小子,我会尽力为你周旋的。”
这在其他丫头来说,算是主子的一番好意,翠雯却仿佛要被撵出去似的,连忙跪下,“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什么,姨娘不想要我了?”
冯敏诧异,昨天她听说柳嫣要给芳挑夫婿,就想到了翠雯,连芳那样横冲直撞的丫头涉及到婚姻大事,都羞答答的,怎么翠雯这么害怕?她有那么吓人?
随即想到什么,冯敏收敛心神,将翠雯扶起来,“这是什么话,你都十八了,我再喜欢也不能将你一直拘着不嫁啊,那成什么样子,怎么就是要把你撵出去了?你要是不喜欢,我怎么会你呢,可你要有了中意的人,我能帮自然要帮你。”
冯敏眼神温柔,话间是十足的真诚,翠雯慢慢坐下,欲言又止的,似乎有什么话不吐不快,可犹豫了一下到底谨慎着没说出口。
她还记得奶奶之前身边四个大丫头,之所以只剩了三个,就是因为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总往大爷跟前晃,才被撵了出去,她跟冯姨娘才相处多久,能吐露心事吗?她没有把握。
“咱们做奴婢的,自然都是听主子安排的,奴婢还不想嫁呢,家里也说不急,等在内院多伺候几年,见识够了,再托姨娘给我挑个好的。”
冯敏记得自己十八的时候,娘亲就急得不行,天天跟媒婆来往指望对方介绍个好主户,翠雯家里竟然不急,这是不是说明一家人心思一致,都盯着大爷妾室的位置呢?冯敏笑了笑,没再深究。
翠雯有什么志向,是人家自己的事情,要吃醋生气也轮不到她,只不过她现在确定柳嫣就是因为翠雯怀着那样的心思,才将人塞给她。
又给西院安插了个眼线,还是个潜在的‘情敌’,她能好过吗?
生活不易,冯敏意兴阑珊,越发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读书练字,轻易不肯出去,虽然也有下人说新姨娘性子独,不怎么爱亲近人,她也不管,因为她知道,若是她长袖善舞,圆滑世故,那些人同样没有好话给她。
连柳嫣都在背后被下人嚼舌根说什么不下蛋的母鸡,埋汰她那几句,倒显的嘴下留情了。
从一开始的小心谨慎,到现在的深居简出,冯敏算是在刺史府站稳脚跟了,只要蔡玠别突然厌烦她,子就算好过。
为什么她会有自信不会被厌烦,也不是自信,就是一种感觉,看得出来,他很有兴趣跟她做那种事,每次都兴致勃勃,早上起床精神奕奕,仿佛在她这里食用了灵丹妙药。
第一次的时候,他亲都不肯亲她一下,跟被押着来完成任务似的,这两天竟然愿意吻她了,含着她嘴唇的动作堪称温柔,循序渐进地深入,吸得她舌尖发麻,事后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将她推开,会抱着她汗涔涔的身体温存一会儿。
偌大的刺史府,五六十号人,冯敏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跟她亲密无间的这个人,彼此之间的心却是遥远的,有点郁闷。
蔡玠其实注意到了冯敏的沉默,之前她也沉默,他在她屋里看书的时候,她哪怕干着自己的事情,也一直将大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丝毫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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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那种安静就太沉闷内敛了,有时他从书中抬头,竟看见她在发呆,美丽的眼睛暗淡无光,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致,她不高兴?
蔡玠放下书,轻咳了一声,对面的丽人果然被惊醒,还以为他要茶,连忙将空了许久的杯子续满,不好意思道:“我看话本子入迷了。”
才不是,明明在发怔。
蔡玠没有揭穿她,曲起一条长腿,松散靠着冯敏喜欢的抱枕,肆无忌惮欣赏她的美,那种丰盈饱满的,由他亲自浇灌出来的春意盎然的美,赏心悦目,还不忘逗她,“最近怎么没练大字了?”
他还好意思提?热意猝不及防从耳后爬上脸颊,冯敏攥着帕子,忍了好久才没瞪人,“奶奶说,我既然在练字,不妨帮她抄点佛经,来年舍出去也是我的好处,就暂时没写大字了。”
蔡玠闻言,眼尾扫了一眼炕上的针线篓子,那里面还没有绣完的荷包,没记错也是东院安排给她的。
家里又不是没有针线房,那么多婆子闲着没事干,倒叫主子全包全揽,蔡玠又捡起书,“没事就跟院子里丫头们玩儿,或者去上院陪母亲说说话,这些小事闲着打发时间可以,你整天闷在屋里做?”
冯敏笑了笑,从善如流道好,态度倒是恭敬的,可蔡玠是谁,识人无数,一眼看出来这丫头在敷衍他,他甚至还有一种感觉,冯敏宁愿得罪他也不想得罪大奶奶,这个认知,不知怎么,略微让他有点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