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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轻声吐槽了一声,而后问道:“朕若是说,他污蔑……朝廷重臣,爱卿觉得,他该不该杀。”
“不该杀。”
陆旻坚定回道,“朝廷法度,自然不该轻视,但敬之并非会胡乱诬陷他人之人。”
“敢问陛下,他状告的是何人,臣愿替陛下查清实情,若是非他诬告,求陛下赏他,若他所言有虚……臣愿替他一死。”
皇帝闻声,面色冷了些,看来陆旻当真对那书生所说之事毫不知情:“你既如此在意他,便好好养伤,顾轩泽要是再来朕这里告你的御状,朕第一个拿他开刀。”
“你只管好好养伤,其余的事,朕自己办。”
陆旻微微蹙眉,但好在,陛下的意思,应该暂且不会追究这件事了。
皇帝面色缓和了几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朕出来的时候,人晕倒了,你自己照顾着吧。”
*
大夫进屋行礼,刚看到陆旻手上又裂开的伤口,就要给他包扎。
陆旻却并不在意那点儿伤,指着床上躺着的周敬之:“先给他看看。”
大夫迟疑了片刻,还是按照陆旻的意思办了。
片刻之后,大夫收回手,走到桌边开了个药方:“将军不必担心,这位公子没什么大碍,就是受寒了,草民给他开些药,修养几日便好。”
管家闻声,忙道:“有劳大夫。”
待将人送走,吩咐其他事之后,管家才重新折返。
他看着陆旻刚包扎好的手,满面忧愁:“将军,您的手,要好好养着,这样反反复复,得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陆旻却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般,转头好奇问他:“不是给他房间里添炭火了么?怎么还会着凉受寒?”
而且他之前还让人给周敬之送了些厚实的新衣裳,按理来说,只要他没长时间出门,应该不会生病才对。
管家听陆旻问了,这才把一直憋在心底的话说出来。
“今日晨时,侍卫们除雪的时候,老奴看到,您房前有一排脚印,按方向上来看,应当是周公子的……”
管家把所见所闻仔仔细细一点不落重复说出来,陆旻沉声问:“你是说,他在天刚亮的时候在我房前站了很久?”
管家点了点头,却也没有完全肯定,只模棱两可道:“大抵是这样,门前脚印错杂,应该……是在门前徘徊了许久。”
陆旻转头看着床上闭着眼睛的人,心底忍不住有些后悔。
若非自己把话说得那么绝,把事做得那么绝,想来他也不会在门口犹豫不决不敢敲门进来。
都怪自己。
“还有就是,”
管家又开口道,“您过来的晚,周公子在进去跟陛下谈话之前,出去了一趟。”
“出去做什么?”
管家低声道:“买药,奴才按您的吩咐嘱咐他少说话时,他手上拎着两包药。”
“这么说来,”
陆旻轻叹了一声,“他应该是早上从我这儿回去之后就生病了。”
因为自己话说得太狠,以致于他连用自己府上的人出去帮忙买个药都不敢,只能自己拖着病躯出门。
这样一想,陆旻的心情又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