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回去看看?
和畅打定主意,还不等她猫回原来的小角落,便被一只手拎了出来,她讪讪一笑,“大……大人。”
“猜到了。”
时迁丝毫不意外,也不与她多加口舌,直接屈指在她眉心一扣。
一股昏昏沉沉的睡意袭来,和畅几乎没有什么抵抗,便闭上眼倒了下去。
时迁赶紧揽过她的腰,扶着她靠墙坐下,给她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还将外袍披在她身上。
“就知道你不会听话,乖乖躺着吧。”
而后他转过身,向桑山走去。
他走的不快,脚下的每一步都会涌起一阵黑雾,枝叶繁盛的树木沾上一点瞬间便枯萎了。
等到他重新站在桑山面前之时,浑身上下已经被重重黑雾包围。
于是他没有注意到本该睡着的小侍女,忽然睁开了眼,恰似一轮弯月,明亮澄澈。
守护符破碎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她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眼下你已经大仇得报,我们可以来算一算你的前尘往事了。”
时迁伸出手,无数黑雾翻涌,一枝长约八寸的毛笔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上。
和畅再次眨了眨眼,那是一枝极好看的毛笔,笔身镂空,朱漆黑木,雕着两棵枝叶繁茂似冠盖的大树,那两棵树奇异地用着同一个粗壮的树根,其中一棵树上似乎结满了果子。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树,只是它一出现,便感觉到一股阴沉沉的气息,仿佛从遥不可及的神秘黑暗中吹出来的一阵无边寂寥的风,却带着粘稠潮湿的水汽。
和畅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压得更轻了。
时迁握着毛笔,在桑山的额头划了几道,笔尖上凝着的是如血一般的嫣红,一个诡异的图腾随即没入了她光洁的额头。
桑山浑身颤栗,仅仅几个呼吸之后,便脸上红润的血色便褪了个干干净净,然后一头栽倒在地。
原本玲珑有致的少女躯体竟化作了一条毛茸茸的白色猫尾,精巧的银镯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和畅双手捂住嘴,连喘息声都压抑在喉咙里,悄悄地往角落里缩了缩。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瞪大了眼睛,重瞳运用到了极致。
只见那魂魄虽然虚白一片,周身却满是不断向外冲击的暗红色血液。
她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缩成了小小的一团,颤抖着发出阵阵呻吟。
这到底是什么笔,直接把人魂魄都逼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