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蛟龙寨收了银子,为人做嫁的。”
马先生指着脚下的三具尸体道:“学艺不精,又无傲骨,属下在这儿才坐了一刻钟,就什么都招了,还以为是什么神仙手段、有骨头呢。”
“先生见多识广,这些小手段自然不再您眼中。”
薛逊恭维到,他相信内敛的马先生不会在几个必死之人面前炫耀。
“薛老爷,马大家,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冒犯贵人,请您高抬贵手府,放我们兄弟一条生路。”
一个汉子开口求饶道:“我等江上浪里来回,不过混口饭吃,要为难贵人的是城中邱大户,我等兄弟不过做人刺刀,刀柄都不握在自己手里。
冤有头债有主,贵人要报仇,正是邱家人。”
“不是说道上规矩不能出卖买家吗?”
薛逊也是听过几耳朵江湖轶事的。
“嗤——”
马先生耻笑一声,道:“主子也太看得起这些毛贼了,真是铁骨铮铮,早就闯出诺大名头,洗白上岸了,还用得着在水上讨生活。”
马先生早年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后来机缘巧合入了通政司,几十年不混江湖,江湖上自有他的传说。
这不,名字一报出来,这些水匪,也得称一声“马大家”
。
事实已经清楚,薛逊就退了出来,重新落座倒茶,请教马先生道:“对此事先生可有主意?”
“主子容禀,属下还是坚持直接杀了了事,尸体沉入江中就是,神不知鬼不觉。”
薛逊原想着把这些水匪送入官府、或者直接砍了堆在小船飘在江中,以做威慑。
薛家即便失了通政司的位置,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们的船上早就打了薛家的旗帜,这些人只是试探的第一波,若是不能一次震慑,日后当真后患无穷。
“若是不能震慑宵小怎么办?”
薛逊请教道。
“主子多虑了,世间最可怕的不是杀人,而是未知,这些人有去无回,主子也不做回应,那些人自然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焦虑迟疑害怕惊恐。”
马先生深谙水匪心理。
“先生说的有道理。”
薛逊叹息,他现在也是在日复一日的等待,焦虑害怕,没有人为他突然到这里来做出申明,表示负责。
薛逊听了马先生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反而联想道自身,决心更认真对待生活、活得更好,不让幕后人简单的心理暗示所动。
“主子明察,别忘了,陛下已经收回通政司了。”
薛逊正色点头,“先生说的是。”
陛下已经收回通政司了,薛逊也早就申明通政司和薛家的产业绝对分开,毫无混淆,若是大张旗鼓堆出尸体,如何解释薛家有这么多好手在,是不是挖了通政司的墙角?是不是欺君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