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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玄野答道:“我喂了他情毒。”
——情毒是陆厌下在女儿红中的,但是他以口喂予陆厌的。
“你……”
爹爹瞬间苍老了许多,“你这大逆不道的混账东西!”
靳玄野向爹爹磕了个头:“望爹爹勿要迁怒于陆厌。”
爹爹默然不言,转身便走。
娘亲将靳玄野扶了起来,既心疼又失望地道:“你这孩子委实是离经叛道。”
“不止是离经叛道,我罪大恶极。”
靳玄野含着哭腔道,“我被陆厌逐出九霄门乃是自食恶果。”
娘亲趁机规劝道:“既然你与陆厌不可能两情相悦,不若……”
靳玄野坦诚地道:“娘亲,其实我只对陆厌有反应。”
言下之意是即便将俞晚娶回了家,俞晚都只能守活寡。
娘亲怔了一怔,她曾见过陆厌好几回,陆厌的确是天人之姿,莫怪乎世人为之倾心,但任凭陆厌的容貌再出众,陆厌亦非女子,于世俗不合,儿子不该被陆厌迷得神魂颠倒。
儿子到底才二十又一,兴许再长些年岁,便会从幼稚的迷恋中清醒过来。
眼下儿子正在兴头上,想必父母越反应,便越对陆厌情真意切。
左右陆厌不喜儿子,不若先将此事按下。
心下有了主意,娘亲将靳玄野扶回床榻躺下,小心翼翼地剥下其殷红的衣衫,为其上过药后,道:“为娘这便去俞家退婚,你且好生养伤罢。”
靳玄野面色煞白地道:“多谢娘亲。”
不久后,他高热不退,迷迷糊糊中,翻来覆去地向陆厌告白,求陆厌别赶他走。
他是三月初八开始发热的,断断续续地烧至三月十五上午方才退热。
期间,他被灌下了无数汤药,娘亲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他深感自己辜负了娘亲的教诲,可是他终究无法对陆厌死心。
瞧着娘亲疲惫的面孔,他却再再想起陆厌。
上一世的三月十五,他亲手害死了陆厌,使得三月十五成为了陆厌与其母亲共同的忌日。
而这一世的三月十五,他想见一见陆厌,并给其母亲烧些纸钱。
于是,他趁娘亲不注意,偷偷地跑了出去。
他不敢进九霄门,只在山下看,自是看不见陆厌的,但能距陆厌近一些也是好的。
殊不知,他来晚了半盏茶的功夫,若早上半盏茶,他便能撞见采买了供品后上山的陆厌。
他在日头落山前,赶到镇子,买了些纸钱,又寻了块荒地烧。
他亦不知自己与陆厌去的是同一家铺子。
他一边烧纸钱,一边喃喃道:“陆厌的娘亲,我唤作‘靳玄野’,我对不住陆厌,可是我心悦于陆厌,我要如何做,他才会回心转意?”
灰烬随风四散,逼得他想起了上一世陆厌的骨灰,继而陡地哭了出来:“陆厌,对不住,我很是想念你。”
相思太苦,他自作自受,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