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后来才知道,我和黄北星走了以后,老师又喝了不少酒。
”宋知遇缓缓地弯下腰,用双手掩面,“刘自秋的学生送他回去的时候觉得他状态不太对,但他害怕担责任,硬着头皮把老师匆匆送回家后,就立刻离开了。
”
从孟士安回到家,被吵醒的札秋池发现他不对劲,再到救护车到达。
这中间耽搁的时间太长了。
“我一直在想要是我当时坚持回去接他,是不是老师就不会离开。
”
他明明知道老师酒量不好,明明知道老师一生钻研学术,没有办法圆滑地拒绝别人的劝酒,明明知道老师为了那个挂靠名额再不愿意喝也会喝……
“不是你的错。
”姜郁眼眶红了,“没人能预料到这种事情的发生。
”
“是,我知道。
”
道理宋知遇都知道,但他还是没有办法停止自责。
“我那天喝了酒以后很困,老师让我不用去接,我就睡觉了。
”
如果他没喝酒,没睡着,他起码会打几个电话确定老师有没有平安到家,起码能第一时间发现他的不对劲。
那日早晨,宋知遇赶到的时候孟士安的遗容已经整理好了。
黄北星跪在遗体旁哭得不成样子,札秋池抱着她给她擦眼泪。
札秋池没有怪他们。
她说人各有命。
起码孟士安离世的时候是开心满意的,他会觉得自己为学生争取到了名额,两个他最喜欢的学生都可以继续跟着他读博了。
“要是不想让你们老师走得不踏实,就别自苦。
”札秋池握着他们俩的手如此说道。
孟士安和札秋池没有子女,一众学生帮忙张罗葬礼的一切事宜。
出殡那天,孟士安的骨灰是学生们轮流捧的。
札秋池说在古代的传统里,骨灰盒要由长子或者长孙来抱,代表着家族的传承和延续。
既然她和孟士安无子无女,那么就由学生们来捧。
孟士安一定也希望他的学生们继续他的研究,将他一生的心血延续下去。
……
后来,孟士安手下的研究生们被分去了学院的其他老师门下。
宋知遇被挂在副校长名下,副校长专注行政工作之后就不做项目了,他让宋知遇去了另外一位年轻的小导那儿做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