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性就在原地坐了一会。
黄昏斜斜打进屋内,一寸一寸地将傅弦音的眼前染上暖调的橘红。
可橘红转瞬即逝,很快又被暗色吞噬。
傅弦音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脚踝,提起行李箱,摸索着走向玄关。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屋子,而后“嘭——”
地一声,关上了门。
*
临澜一中旁不远就是河边。
过去三年,傅弦音在河边消磨掉了数个难熬的夜。
她在学校边的诊所买了些处理伤口的药物,拎着行李箱,沿着那条走过无数的路,慢慢悠悠地溜达着。
周围是准备去上晚自习的学生,傅弦音逆着人流,拖着行李箱,感受到周围传来的视线。
那些视线略带探究,可并不在她身上停留太久。
傅弦音忽然有些恍惚。
她像是来到了异世界的旅客,又或者是在异乡的行人,独独不像是他们的同学、同龄人。
行李箱的轮子在凹凸不平的地面发出阵阵响声,傅弦音走出了人群,走出了异世界,走到了自己熟悉的河边。
潮湿的空气涌入鼻腔,傅弦音坐在河边低矮的石栏杆上,冰凉的河水浸没她的小腿。
她看着河水冲击在石壁上,而后退回,荡出阵阵涟漪。
她裸露在外的腿上被溅到了星星点点的水滴,水波越来越大,水滴溅落的范围也越来越大。
从小腿,到大腿,到手臂。
直到头顶传来冰冷的凉意时,傅弦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是下雨了啊。
然而。
几乎是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
雨停了。
不对,不是雨停了。
河面明明还没平静,雨声明明还没消失。
她抬头,视线落入了一双熟悉的眸子。
顾临钊锋利的眉头微微皱着,眼睫轻垂,一双清澈深褐色的眸中倒映她有些狼狈的脸。
傅弦音后知后觉自己现在看起来有多么不堪。
雨夜,河边,独自一人的少女。
怎么说怎么不对劲。
她开口想要解释,然而少年有些无奈的声音更先一步钻进她耳廓。
他说:“傅弦音,你怎么总是受伤?”
上药
傅弦音有些愣。
干涩的眼球被眼眶涌出的温热的液体浸润,她眨了眨眼睛,眼底泛着水光。
原本要用来解释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