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晚嘴角微勾,似是嘲讽,“许清漪t当年因为校园暴力,右手受伤,三个月内本有治愈的可能,但是家里拿不出手术费,法院的判决书都下来了,但最后硬是拖了一年才给。”
“她的右手废了,再也拿不了画笔。”
“而你,在这里和我说,她得到了赔偿啊。”
“是啊,她最后得到了,隔了一年之久,最好治疗期的三个月早就过去,她还是失去了右手。”
一言一句,不含怒气,平和地像是在说与她无关之人的故事,却一句句让应樊渊的身体彻底凝固在原地。
应樊渊张了张嘴,寒风吹进他的口腔,浸入肺腑,他却突然不知如何开口。
当年之事,他比于晚更清楚,他帮助许清漪拿到了法院的判决,将近五十万的赔偿,足够她治好右手,法院的判决都下来了,对方又岂敢赖账,之后便没有再管。
他没想到,没想到对方会拖一年之久,将许清漪的右手拖过治疗期。
“判决书上说,杜若谷找人伤害许清漪,是因为她嫉妒许清漪,从不参加什么额外的训练班,参加比赛却次次得奖,连评委都夸奖她,天资过人。”
“但我后来去查了,不单单是如此。”
“天赋一说,杜若谷也不差,再加上家里富裕,名师辅导,许清漪再怎么比,也没见胜过她去。”
“所以,杜若谷为什么要伤害她?”
为什么?因为当时洛白榆的妹妹也在那家画室学习,他去接妹妹时偶然间见到了许清漪的画,非常喜欢,甚至为此联系到了许清漪,认识了她,还送了她一副昂贵画具,许清漪为了表达感谢,也专门为他画了一幅画,那幅画现在还在洛白榆家里挂着。
应樊渊全都知道,但他看着面前和平常一般无二的于晚,却不敢说一个字。
如果里面真的是杜若谷,如果今晚的事和于晚有关,他又怎么能保证于晚不会因此迁怒洛白榆。
他不能保证。
但于晚已经推断出了答案。
“因为洛白榆,对吗?”
洛白榆的名字从于晚口中吐出,应樊渊眼神瞬间凌厉,宛如寒刺。
于晚就静静地站在那,冷淡漠然地,远远望着应樊渊。
“若不是我今天认出了你,我也想不到那个人是洛白榆。”
“因为我只查出了,杜若谷是因为嫉妒许清漪和自己喜欢的人过分亲近,所以下了手。”
“至于那个她喜欢的人,杜若谷初中和洛白榆并不在一所学校,我开始并不能确定是谁;对于究竟是因为谁许清漪才被害,许清漪自己也有意隐瞒;”
“至于你,许清漪也讳莫如深。”
“你们不约而同地隐瞒洛白榆,不让他知道此事。”
“我说的,对吗?”
无人说话,两相对峙,只有寒风呼啸,仿若悲鸣。
“我也想知道,真相是不是这样。”
低哑的声线,裹挟着冷风,吹向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