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的吠叫不断响起,郑杳脸色一变,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眼瞧着那狗要扑过来,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
“大黄。”
该怎么去形容这个声音呢?
明明声音嘶哑,却带着几分磁性与温柔,又像是雪后松树,清清凌凌的。
郑杳将伞往上挑了挑,目光落在从角落出来的那道身影上。
是个又瘦又小的女孩。
郑杳压着情绪,带着惊疑:“你就是沈白宜?”
据她所知,沈白宜今年十八,但眼前这个女孩瘦瘦小小,完全不像个十八岁的姑娘。
“是。”
女孩说着转身往墙上一按,灯瞬间亮起。
沈白宜的模样在昏暗的灯光下一览无遗,郑杳呼吸窒住,眸里快速划过一道惊艳。
她有见过沈三光的照片,魁梧憨厚,像头熊,透着一股憨气。
都说女儿肖父,可沈白宜和沈三光没有半分相似的地方。
眼前的沈白t宜五官很立体,深邃的双眼又黑又亮,肤色也很白皙,偏偏薄唇红嫩,在那片白中抹了层艳色。
此时此刻,她安静地站在破旧的小院里,漂亮得像个妖精,和这个小村子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对方身上穿着一套洗得发白且过于单薄的衣服,长得又过于瘦小,她都要怀疑眼前这位是不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
“你是郑杳姐姐?”
沈白宜轻声问。
“担不起这句姐姐。”
郑杳快速收回视线,冷着脸抬了抬下巴,“管好你的狗。”
那条叫大黄的狗正凑在她的脚边,伸长着脖子往她身上嗅。
一股腥味,难闻得厉害。
沈白宜立刻唤:“大黄!”
听见主人的叫唤,大黄的尾巴摇得欢快,又往郑杳身上嗅了嗅,这才一步三回头地朝着沈白宜靠近。
危机解除,郑杳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她拎着行李箱走进屋,一进门就看见墙上挂着的两张大照片。
脚步停住。
她沉默地看向那张女人的遗像。
她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白媛珠,自从白媛珠和郑康离婚,白媛珠这个名字就成了家里的禁忌,她没主动联系过白媛珠,白媛珠也没联系过她。
一直到前几天,她接到一通电话。
想到这里,她转身看向沈白宜。
离得近了,才发现沈白宜眼睛有些红肿,因为肤色白,所以那抹红显得格外扎眼。
那瘦削的肩膀和脸部线条,以及苍白的脸色,总让人怀疑她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明明长得像个妖精,偏偏又给人一种对方孱弱得像个林妹妹的错觉。
郑杳仓促撇开目光,盯着厅内的桌角冷硬问:“她还在殡仪馆?”
回应她的是许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