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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琮鄞也没料到会正好撞上这一幕,愣了两秒,随即收回目光,沉默地换了鞋。
说不出的失望涌上心头,宿桦年庆幸自己带了口罩,才没让表情失去管理的那瞬间暴露在人前。
什么都不说吗?
紧贴着裤缝的手微微蜷缩,他恍惚了一瞬,又忍不住唾弃,他希望对方说什么呢?
难道准备听几句含糊的“解释”
,然后就摒弃三观,连是非黑白都不要了吗?
“先生?先生!”
收纳师提高音量,唤回了游神的雇主,她指了指被搬家工人挪到客厅的画:“这幅画是拆开收起来,还是整个搬下去?如果要整个搬运的话,我叫工人等会带点泡沫上来。”
宿桦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客厅中间,在被收纳师叫醒的前一刻,眼睛都还依依不舍地盯着厨房——那是叶琮鄞身影消失的位置。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如果不是被收纳师叫住,他是不是已经没脸没皮地跟着到厨房去了?
这么想着,连语气都差了许多:“什么画?”
他低头,看见了斜靠在墙角的画。
画面中湛蓝色的背影映入眼帘的瞬间,心跟着颤了颤,宿桦年不受控制地想起半年前,自己是怎么死皮赖脸地贴着叶琮鄞,求着对方给自己画一幅画。
叶琮鄞越是不答应,他越是想要,死缠烂打,仿佛要到了,就能证明自己在对方心里是与众不同的。
不少人都劝他算了,谁不知道叶二少对自己那点劳动成果珍视的紧,画了几十年,除了些专业的比赛画展,再没别的地方能瞧见。
事实也的确如此,叶琮鄞在别的方面总是很大方,却迟迟没有答应送画的要求。
他沮丧地想,自己大概也不能成为叶琮鄞心中那个最特殊的人,然而在那年生日,她却意外看见了这幅画。
画中的人被刻意模糊了面容,但熟悉的人都能看出来,画中的人就是宿桦年本人。
“哒。”
厨房的推拉门推开时发出细微的声响,宿桦年惊得双肩一颤,往后退了大半步,生怕被叶琮鄞瞧见自己满脸的怀念。
叶琮鄞端着水出来,站着没动,视线跟着落在了靠在墙角的画上。
他送给宿桦年的时候,只是张普普通通的画,装裱整个过程,都是宿桦年亲自动手打磨组装的。
彼时他什么都没说,但心底的确为此愉悦过。
送出去的礼物能够被人好好的珍视,本身就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只是如今……
叶琮鄞微微敛眸,掩下那点难以形容的心绪。
久久没有得到回答,收纳师不由得再次出声提醒:“先生?”
怎么处理?
宿桦年自己都想不明白,当然无法回答收纳师的问题。
如果叶琮鄞没有回来的话,他当然会让搬家公司的人好好保护,送到新住址去,纵使这幅画送到新家后的结局也不过是深藏柜中,不见天日。
可现在当着叶琮鄞的面,他要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