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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吗
上次收到乔蕴的消息还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抱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宋清和点开了消息。
“清和,我交了一位加拿大的男友,认识两年多了,打算下个月结婚登记,我没有和他说过我还有一个儿子,他一直以为我只有清婲一个孩子。
以防他接受不了,以后我可能没办法经常和你聊天见面了。
有什么事告诉清婲让她转达吧,跟爸爸好好过,妈妈对不起你,别怪妈妈。”
这算是什么断绝关系的声明吗。
怪不得从前几年妈妈就很少再跟他发消息,回来看他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
宋清和反复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变化,只不过是和一个本就交往不频繁的人不再交往了而已,没什么值得难过的。”
但是一个人知道自己不再被需要和一个人被告知“我不要你了”
的心态还是完全不一样。
幼时的恐惧悲伤一齐涌上心头,他这才知道,那些曾被强行驱赶的难过从未真正离去,当乔蕴推了它们一把,它们就像潮水一般涌上来,压的宋清和喘不过气来。
他敲敲打打,脑子里想了很多。
“为什么要宋清婲不要我呢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彻底断绝联系吗你知道吗妈妈,我也很爱你,我也需要你,我也很想很想——能有个人陪着我。”
最后发出去的却是“好的,你幸福就好了,妈妈。”
他不能怪她无情,在她的眼里,与她白手起家的丈夫背叛了她,变得不再是她记忆里的少年,于是她选择离开,她没有足够的能力和宋庆才争夺儿子,也知道儿子将来会成为继承人,没有人会苛待他,于是只带走了女儿。
她在日益贫乏的见面里和儿子疏远,又遇见了良人,所以选择和前夫的一切彻底划开界限。
她没有对不起他,只是勇敢地选择了自己的生活。
是他太过懦弱缺爱,跟在她后面可怜巴巴地求着她施舍一点爱。
看着对面发来的客气的谢谢,宋清和点开了备注,删删减减,把名字改成了清婲的妈妈。
一滴泪水溅落在手机屏幕上,漾开了一朵透明的花。
心里的窟窿又破了好大的口,有些空洞。
像是当初乔蕴刚带着清婲出国,宋庆才就带着樊锦荷和龙凤胎兄妹回家的感受。
他们都有自己所爱的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来的匆匆,去的销声匿迹,他们都坐上自己的轨道,前往了崭新的日子,只有他还被留在原地。
很需要,有人拉着我,告诉我,他还陪着我,我们仍在前进。
很需要,有人看着我,告诉我,他永远不会丢下我。
很需要,有人爱着我,告诉我,他会填上我心里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