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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剑的手在颤抖,春泣好似看出了他心中的恐惧,缠绕在剑上的魔气渐渐消散。
见他虚弱,女人一招将他的剑挑飞,当头劈下细剑!
面对今日第二次性命攸关的时刻,漆舜显得有些冷静。
果不其然,一道极强的气劲将他从幻境中拉了出来。
宫殿离他远去,身体瞬间失重,他却没有恐慌,甚至有些心满意足。
肯定又是他。
从空中掉落在地,待适应背上的疼痛,他才缓缓睁开眼。
楼顶圆盘照射下来的光晃眼,在眩目的光里,他见到了此刻最想见的人。
中央圆阵还泛着血红,竹简在其中不断转动,一股灵力化成白光源源不断地输送进竹简。
而站在法阵前的,正是他的师尊杨轻煦。
但杨轻煦没有时间理他。
何洛将他扶了起来,察看着他的伤势。
漆舜的眼神一直汇聚在杨轻煦身上。
只见杨轻煦眉头微蹙,左手剑指阵法,右手剑指则按于左臂之上。
一枚戒指佩戴在他的左手中指上,那白光正是从戒指上的宝石流出、又流向阵内。
漆舜坐着细细端详杨轻煦的戒指,对何洛的询问充耳不闻。
切成菱形宝石状的琉璃少见,更何况这块琉璃现在还闪着七彩的光。
然而,漆舜对琉璃里攒动的血珠更加好奇。
这是谁的血,还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封进琉璃法器里?
他的目光一偏,看到连向竹简的白光,心中突然有了答案。
墨子琛?
漆舜不确定这个答案是正确的,但见杨轻煦对戒指颇为珍重,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杨轻煦才将仙灵安抚。
阵法重新恢复成淡蓝色的光,竹简缓缓飘在中央,封面隐隐闪着金色光点。
杨轻煦慢慢放下手,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他。
杨轻煦眉头未松,打量了他好一会儿,试图从漆舜无辜的神情里寻到些端倪。
“你两次三番地闯入阵法,是想要做什么?”
语气没有想象中严厉和生气,漆舜暗自松气,脸上则是摆出一副紧张害怕的样子,改成跪姿,向师尊一拜。
“徒儿只是好奇,这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见他浑身伤痕累累,杨轻煦没再说什么,转头对着何洛道:“召集内门弟子去桃源岛。
漆舜,你先随我来。”
他坐上师尊的翠竹剑再次去了桃源岛,杨轻煦指了屋前一个位置让他跪下,他也跪了。
他的美丽师尊去了他身后,他便转过头去看。
杨轻煦踮脚折下头顶的一枝桃花,径直走到竹窗前,换掉了花瓶里奄奄一息的旧枝。
经过他身边时,杨轻煦未有丝毫逗留。
衣角的银浪掠过漆舜眼前,海上波浪仿佛从衣物上脱离,出现在面前,激荡进心里。
各岛的长老和弟子陆续到来。
他跪在这里,仰望站在竹屋台阶上的人,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他唯独不像认罪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