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知道她下一秒就忍不住了,身后的翟以霖已经收杆上鱼,顺利地捕到今天的第一条……诶,鳗鱼?
景和春放过手中的程乾宇,又风风火火地往回跑,歪头打量这条细长生物。
将它捕上岸之后,翟以霖单手拉线,递到景和春眼底方便她端详。
末了,又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不速之客,他眉梢微扬,十分好心地将他纳入观赏席,雨露均沾地分给程乾宇看。
身边却冷不丁响起一个穿云裂石的尖叫声,“我靠这什么呃啊啊啊快拿走!
谁的东西谁拿走啊啊啊——”
程乾宇发出一阵尖锐暴鸣,反应极大地向后弹跳,动作滑稽得像是遇到了什么张牙舞爪的凶猛怪兽,身子很快就开始颤抖。
他浑身带水,身子一动就能抖落不少,随着他大幅度地颤抖,水珠成线而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吓尿了。
程乾宇似乎是也联想到这事,表情扭曲,一副窝囊样:“这什么东西,水蛇啊?怎么还会动!”
空气中,身子细长的鳗鱼扭成“S”
型,灵活得如同一条蛇。
光滑细腻的外皮在日光下呈微透的棕褐色,这样一看才发现不是普通的鳗鱼。
而且,它的求生意识还很强,不停扭曲着身体挣扎,很快就要爬到翟以霖手上了。
没点胆量真不敢摘钩。
程乾宇一肚子怨气,本来钓鱼钓着被拉下了水就丢人;
一路郁闷过来找翟以霖借衣服,结果却被他捕上来的什么丑东西吓得不轻,狼狈得像只狗熊。
看着景和春叉着腰哈哈大笑的模样,他周遭气场降至冰点,脸黑得跟个碳一样。
为了体谅程大少爷脆弱且几近于无的自尊心,景和春借他外套,翟以霖化成人形盾牌一路遮挡。
两人如同一对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护狗熊使者,一路保驾随从,将程乾宇送到翟以霖的大帐篷。
进屋之后,程乾宇进行了严防死守,恶声恶气地警告景和春:“不许偷看我的英姿!”
景和春双眼瞪大,睫毛都跟着颤抖。
搞笑吧,不就令人毫无兴趣的儿童身材,至于吗?
她气管里像是堵住了一块石头,上不去下不来,硬生生噎了半分钟,冷笑一声。
“就你那几斤几两肉我还不稀罕呢!
要是翟以霖脱光了放我面前还有点看头!”
景和春是气昏了头,才会口出狂言。
逞一时之勇,话音落地之后才发现是多么地尴尬、放浪、无礼以及愚笨。
瞬间捂住唇,后悔死了。
她满脸羞愧,弱弱补充:“我说的是上衣,仅限上半身……”
“……”
“也不是,就,你懂吧……我口嗨的……”
景和春慢吞吞地将脑袋垂下去,酡红的脸蛋如同初升晨日。
她一边解释一边偷偷抬眼看他表情。
翟以霖气定神闲,意味不明地扯着唇。
景和春双手绞得出汗,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翻篇呢。
他还是好整以暇地抬眼,目光一寸不移,静静等待她的胡诌乱道。
唉,景和春郁闷,又不是没看过。
他之前不是还大大方方,如同在世男菩萨;怎么这回变成贞洁烈男,像是被她占了便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