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被调离出京,所以搭上了太子,还是因为与太子结交,所以被遣派出京。
宋枕棠无从得知,可她知道,很多事,很多人,原来并不像她从前以为的那样。
就像如今父皇病重,若非赵桓和胡春山见面时提到了,她仍旧被蒙在鼓里。
先前二哥写给她的家书里竟是半个字都没有提。
就算再不愿意,宋枕棠的心里也很难不怀疑什么。
他隐瞒下宣成帝的情况,多半就是不想让她回京。
可宋枕棠只是一个公主,纵然有父母宠爱,但对一个册立多年的太子,实际上没有任何值得忌惮的。
宋枕棠正不解,忽而低头瞥见自己刚刚写好的家书,当即恍然。
区区一个公主或许并无威胁,可若是这个公主身侧还有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那这其中的意义,可就全然不同了。
难怪当日她将要与萧琢离京时,二哥会是那般态度。
可父皇呢?
父皇又为什么同意?
父皇也是赞成她随着萧琢离京的。
要么,是父皇不信任萧琢,要将他远远打发出京,为二哥铺路。
要么,是父皇早已看透了二哥的心思,他在此时命令他们离京,是为了保护她和萧琢。
宋枕棠忽然想起那日萧琢的话来。
他说,赵桓曾是父皇选给她的驸马。
那段日子,宋枕棠也的确听到宣成帝几次提到赵桓此人,他的折子也时常摆在桌案上。
可为什么后来换成萧琢了呢?
宋枕棠不自觉地咬住下唇,因为过于用力,苍白的唇色竟然透出了一点血丝。
或许从一开始,赵桓就是宋长翊的人。
如果当初真的是赵桓成为了她的驸马,依着父皇对她的宠爱,赵桓如今的地位或许远不止如此,并且会成为宋长翊坚实的助力。
或许在二哥眼中,她这个妹妹的婚事,不过是日后登基拉拢朝臣的筹码。
但大约是被父皇发现了,所以及时止损,为她和萧琢联姻。
那么这次呢,她记起自己离京之前父皇对她的嘱咐,仿佛早就知道会有事发生。
她低头看向自己腰间挂着的那块玉佩,是临行前父皇送给她的——是能调派降龙卫的令牌。
这些,萧琢知道吗?
宋枕棠不能确定,但想到之前萧琢看向赵桓的眼神,应当是知道的。
紫苏一直立在旁边没走,此时见宋枕棠脸色不好,便以为她是担心宣成帝的身体,她不懂这些事背后的弯弯绕绕,只柔声劝慰道:“殿下若实在不放心,不若咱们先启程回京,回去看看陛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