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虞幼宁的笔迹。
虞幼宁目瞪口呆,讷讷道:“……见鬼了?”
怕被人瞧见,虞幼宁忙忙抽出案上的粉蜡笺,迫不及待想要丢入一旁的香炉中。
眼角瞥见满纸歪歪扭扭的“沈京洲”
,忽又觉得不舍。
好歹是她练了很久的,且如今不比从前,无人会翻看自己的东西,留着也无甚干系。
思忖片刻,虞幼宁缓慢垂下手指,粉蜡笺捻在指尖,虞幼宁正琢磨着为手上的纸笺寻一方藏身之处。
倏尔,耳边传来茶盏轻碰之声,似是有人吃完茶,将茶盏留在案几上。
虞幼宁僵坐在原地。
她缓缓抬起双眼。
最先入目的是一双乌皮六合靴,而后是暗红海水纹织雨锦长袍。
隔着湘妃竹帘,虞幼宁猝不及防,和沈京洲一双晦暗平静的黑眸对上。
虞幼宁霍地低下眉眼,欲盖弥彰躲过沈京洲的视线。
目光落到自己手上的纸笺,虞幼宁耳尖染上绛色,手忙脚乱将粉蜡笺塞到最底下。
虞幼宁语无伦次,起身往外走。
娇小的身影立在紫檀书案前,即便张开双臂,也不足挡住案上的所有。
虞幼宁磕磕绊绊:“陛下何时来的?”
一面说,一面拿眼珠子悄悄打量沈京洲,试图从沈京洲脸上找出蛛丝马迹。
也不知道沈京洲看见那张粉蜡笺了没有?
她当初是怕在书案上睡着的,广袖松垮,盖住了案上的纸笺。
沈京洲……沈京洲应当是没看到罢?
心乱如麻,昨日犹如鼓鸣的心跳声再次重演,咚咚咚响彻在一起耳边。
可今日,沈京洲并未握住自己的手腕。
虞幼宁脸上泛红,长长眼睫颤动不止,如林中仓皇失措的山雀。
虞幼宁怕是不知,自己此刻有多惶恐不安。
那双浅淡眸子惴惴,战战兢兢盯着沈京洲,似受惊的小雀。
沈京洲一步步走近,松垮长袍透着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