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嫌弃我伺候得不好?”
虞幼宁如今再也听不得“伺候”
两字,她脸上飘着薄淡红云,别过头不去看道貌岸然的沈京洲。
虞幼宁半张脸埋在臂弯处,瓮声瓮气:“我不要理你了。
“
她不过提了一回花船上的小郎君,沈京洲竟能记到现在。
如若沈京洲日后去了地府,定只能做个小气鬼。
“为君子,该大度才是。
陛下是君子,怎可如此小气?”
虞幼宁转首怒目而视,“似陛下这般……”
一语未落,虞幼宁惊呼一声,忙忙捂住身前的心衣。
红缎地平针绣开光平安富贵心衣垂落至一半,露出白皙莹润的锁骨。
虞幼宁一手挡在身前,一手捂住沈京洲的眼睛。
手忙脚乱。
仓皇失措之余,整个人连着从榻上跌落,手臂无意拂落长条案上的颜料。
斑驳颜料倾泻而下,地上的羊皮褥子顷刻变得五彩斑斓。
动静之大,连门口垂手侍立的宫人也惊动了,隔着木门着急:“——陛下!”
沈京洲喑哑的声音从屋内传出:“都下去。”
那嗓音一如既往,又似是在竭力压抑着什么。
宫人不敢多问多听,不约而同福身告退。
暖阁烛光婆娑,虞幼宁惊魂未定,她半倚在沈京洲怀里。
身后的红枫染成一片赤橙红绿紫,早就看不出原先的模样。
沈京洲指腹寸寸抚过,声音平静淡和:“可惜了。”
虞幼宁身影瑟缩,慌不择路去捞榻上的氅衣。
沈京洲淡声:“殿下可知这颜料是从何而来?”
虞幼宁讷讷,红唇嗫嚅:“不知。”
她推开沈京洲,着急忙慌,“我、我再让宫人送新的过来便好了,不过一盒颜料罢了,宫中定有……”
蟹爪笔忽的落在虞幼宁锁.骨,缓慢往下挪动。
沈京洲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神色自若:“也不必如此麻烦。”
虞幼宁愕然,一头雾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