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生体质很差,每次的体测对他来说都堪比酷刑,属于典型有爆发没耐力类型的选手。
那次碰巧前一天晚上轮着陈彻回家的日子,而在这之前,陈平生已经推过好几次测试。
顶着体育老师要吃人的目光,他实在没好意思再请一次假,只能硬着头皮上跑道。
虽然早上在许拟的监督下吃了早餐,过程中没犯低血糖,但每次迈开步子时总不可避免地扯到腿侧的伤处,疼得他冷汗夹着热汗直往外冒。
他拖在队伍的尾巴上,勉强撑着跑完了全程,到终点的时候可以说是面无人色,两眼发黑,几欲晕厥。
许拟被老徐留下说小话,来得迟了,刚赶到操场上,就看见陈平生像是要一头栽过去的样子。
连忙把肩膀送过去给他当个支撑点,顺势搭了一把陈平生的腰。
陈平生有些脱力,还在往下滑,许拟手中下意识使了些力,扶着人往上拖,结果这一下直接把刚刚还靠在他肩膀上状若死狗的人捏活了,手下的软肉猛地紧绷,陈平生颤颤巍巍地抓住他的手腕往下拽,想笑笑不动,想哭哭不出,只能憋着口气咬牙切齿地让他换个地方抓。
那天之后,许拟就知道陈平生身上的弱点了。
偶尔憋个坏,突然偷袭一下,能看到“高冷”
的陈学霸一秒破功,有意思的很。
陈平生磨着后槽牙,盯着某个暗戳戳使坏的家伙,捏着那只手却又无可奈何,威胁似地在放手前用力捏了捏突出的指节。
许拟拇指摩挲了下泛疼的关节,识趣地退开些,手虚虚搭着陈平生的肩。
“刚才在想什么?”
陈平生感觉到靠在身体上的热度散了些,抿了下唇,垂着眼道:“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你嫂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拟盯了他两秒,直觉他刚刚一定没在想这个,但还是思考了会儿,“我嫂子姓沈,名轻舟。
其实我和她不熟,就见过两三面,也就记得个名字。
感觉上,大概是个社恐?”
陈平生有些怀疑地抬头。
社恐?
许拟对上他看来的视线,勾起嘴角不紧不慢地解释:“社交恐怖分子嘛。”
陈平生恍然地舒展了眉头。
许拟仗着本人不在,又开始说他哥的坏话:“你也知道,我哥那个人,从头到尾就写着个闷,你跟他聊半个小时他可能半个字母都吐不出来。
连我妈都怀疑过他到底是不是亲生的,谁都不像。”
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他俩能在一起只能说是老天帮忙,从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每一次,他们都在一个班,还次次都能分到同桌,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陈平生有点愕然,这是几辈子夫妻情分了吧,这么巧。
许拟看着他写着茫然的脸,忍不住上手戳了一下,软软的。
在陈平生炸毛之前迅速开口继续:“但是要是换一个人的话可能也不一定能和我哥走到一起。
我嫂子说她当初就是单纯看上我哥那张脸了,据她说,那张脸真是不舔一下都感觉损失了两百块。
然后她就每天坚持不懈地跟我哥聊天,没天也硬聊,聊着聊着就在一起了。”
说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我和我哥长得不像,他像爸,我长得更像苏女士。”
低头,把脸凑到陈平生面前,笑着问他,“同桌,你觉得我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