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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不甘默默无闻,呼啸着将血腥的味道清晰地送到人们的鼻尖。
那栋楼太高了,人跳下去之后连个形状都没了。
躯干、四肢、器官、头颅无差别地碎在地面上,脑浆和血液横流,刺激眼球。
血液混合着内脏的碎片,溅射在一旁的建筑物上,顺着墙壁淌下,被灰尘染成了脏污的深红色。
路边脏兮兮的流浪狗无助地缩起尾巴呜咽着,蹿到人群之中。
陈平生当场就吐了出来。
酸咸的味道充斥在口腔里,耳边的嗡鸣声盖住了人群的惊叫。
他死死抓着栏杆,血色在眼球上蔓延出斑斓的色块。
那副助他视物的眼镜时刻发挥着它应有的作用,近乎残酷地将发生的一切真实而清晰地刻印在他的脑海里。
死了。
陈彻也死了。
都死了。
有人报了警。
陈平生坐在公园边偏僻的长椅上,平日不离身的眼镜不知被他放在了哪儿,视线模糊。
他呆滞地看着眼前来来去去大小不一的色块,大脑混沌一片。
胃不断抗议着,发出灼烧的疼痛,左手的两指不受控地战栗着。
那些陈年旧伤似乎都在此刻再次发作,痛得他冷汗直流,意识模糊。
口袋里的铃声不断作响,隔着一层水雾般朦胧地传进耳中。
他抬手想捂住嗡鸣的耳朵,掌心却触到了一片光滑。
他愣住了,指尖摩挲着玉石温润的表面,在电话自动挂断的前一秒反应过来,接通。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语气里满是焦急:“陈平生,你现在在哪里?”
他张了张嘴,好半天后才发出声音:“我在,柏石公园外面。”
嘶哑的嗓音吓了他自己一跳。
对面的人松了口气似的,声音明显缓和了些,带着安抚的意味:“宝贝,你就在那里别动,我马上就到。
等着我……”
“救命啊!”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