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玉走到一半,再也支撑不住。
身子摇摇欲坠要摔在地上时,裴予川飞身而至,将他接进了自己温凉的臂弯里,并下意识用力搂很紧。
“咳咳……”
楚白玉胸腔猛地震荡,哇地咳出了一大口血沫,缩在男人怀里,瞳孔里毫无焦距,仿佛看不见一点光。
好黑啊……
真的好黑。
我都看不见你了。
楚白玉委屈地咬着下唇,断断续续地呢喃:“裴予川,我好疼。
你要……抱着我……一直抱着我……好不好……”
一字一句,如同针刺般扎在裴予川的心脏上,隐隐作痛。
他抓狂、愤怒,气到想要骂人,所有的怨恨不平,大抵再这一刻已经全部消失殆尽。
好不好?
好。
他的回答如鲠在喉,低头望向脆弱如纸般的楚白玉时,更是连一个字音都难以发出。
他满目疮痍,一瞬间仿佛整个人都老了十岁。
裴予川下令撤出沧澜山,大军驻扎在山下十里外先行休整,而后独自抱着楚白玉急步离去。
担心骑马颠簸楚白玉伤口会疼得更厉害,裴予川一路施展轻功跑下山,将人交到了方怀清手里。
方怀清是跟着大军一同前来的,美曰其名是照顾伤员。
实际上说白了就是军营里缺军医,他这个名遍天下,医毒双全的巫山游医闲在这儿,不用白不用。
但治病救人还行,打仗的事方怀清可没兴趣参与,毕竟他一江湖中人,卷入朝廷纷争也是麻烦。
于是只好留在山下,自个儿先扎营休息。
他接过浑身是血,遍布伤痕的楚白玉时,先是愣了一下,遂及跟抽了风似的,骂骂咧咧地直跳脚:“要死人啦!
那个孙子把他打成这样的?我的炎皇密经,我的三百药籍……啊啊啊他姥姥的!”
方怀清急得发疯,腾腾腾地抱着人跑回营帐里,还不忘嘱咐裴予川烧热水,在找几块干净的布来。
帐内,烛光昏暖,药香怡人。
方怀清备好了一大碗药膏,矮身跪在榻前,轻手轻脚地想要解开楚白玉的衣襟,为他拭药。
楚白玉白皙的手臂,大腿以及前腰后背上皆布满了青红交错的鞭伤。
手和腿脚倒还好,方怀清的一番触碰,楚白玉只是不舒服地微蹙着浅眉,并未抗拒。
但当方怀清伸手去解他胸前亵衣时,楚白玉却突然开始抗拒挣扎,发出极其不情愿的呜咽声,两只刚刚上完药包扎好的手臂更是拼命乱晃着,试图挡在自己胸口下侧,贴近肋骨的地方。
“陛下,抬抬手,我得给你治伤。”
方怀清无奈地动手去按他,结果楚白玉挣扎得更厉害了,大声啊啊啊的失控尖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