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没有那么柔弱——
马上就要入冬了,傅月还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外套。
单薄的一件,岑今禾不用看外套的里面,也知道傅月穿着她唯一一件浅紫色的长袖上衣。
冬天的风把傅月的嘴唇吹的和她浅紫的上衣一个颜色。
可是傅月毫不在意,也习惯了。
她有点逆来顺受。
长大后的岑今禾重新看见傅月的时候,脑子里也是这句话。
她有点逆来顺受。
所以她的身上全是伤,她也什么都没说。
穿起外套就以为可以遮掩一切,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有点逆来顺受。
岑今禾能想象到那些男人是怎么在傅月身上留下的这些痕迹,用的是什么样的方法,什么样的力度,而傅月又给出了什么样的反应。
十五岁的傅月张开她被冻的发紫的嘴唇,轻描淡写地对十五岁的岑今禾说:“我爸欠了二十万跑了,我念不了书了,我得跟我妈出去打工还钱了。”
她说了三个“了”
,岑今禾被她“了”
的耳朵发疼,其他话都没听清楚,只有“了”
。
了,了,了。
岑今禾揉着耳朵,问她:“你要做什么去?”
“不知道。”
傅月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像十一年后她再见到岑今禾那天,对她说出价格时一样,“流水线吧,可能。”
当时她也说了“可能”
,跟在金额之后。
岑今禾无论那时还是后来,也都说了“好吧”
。
不知道是勉强,还是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