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不敢去想,如果有朝一日寒林商知晓了自己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人,会如何反应。
更不知晓当日那般欺骗于他,为的不过就是能脱崔府之困。
可如今她不仅脱了困,还有了足够安身立命的银钱,如此却还继续骗着他......
一想到这,温乐言只觉得自己是何等卑劣的人。
世间真心难得,而如寒林商这般赤诚的真心,从前温乐言在崔明珏处左盼右盼都得不到,可现在得到了,却是因着一句谎言。
耳畔寒林商的还在诉说着句句赤诚,可温乐言却只觉身心沉重,她默默收回手对心底的哀伤不露声色,只笑着回,“很晚了,将军方才追击那人想是早已疲乏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温乐言的话,寒林商自是听的,浅浅说了几句才不舍得离去。
待寒林商走后,听着动静出来的沁竹瞧见榻上的温乐言似是神思不属,略有郁郁,忙问道:“娘子,可是方才寒将军说了什么,惹您不喜了?”
温乐言摇头,只是握住手中银铃望着一处出神,“沁竹,也许该到了把真相告诉将军的时候了......”
沁竹自然明白温乐言说的是什么,可对于这事她却是觉得时日尚早,“娘子原是在忧心这个,依沁竹看,您还是不说得好。”
温乐言不解的问,“为何?”
沁竹解释,“娘子您想啊,您要是一时冲动的说了,于您于将军可有好处?”
温乐言垂眸细语,“可我、不想再骗他......”
沁竹叹道,“娘子您若是说了,那日后在这京城内谁来护着您?如今离了崔府和老爷那,您没了庇护不说还空得了数十箱嫁妆,这些时日之所以能风平浪静,也不过是托了将军府那些侍卫们的福。”
见温乐言听进去了,沁竹又言:“倘若没了这些庇护,咱们到时就是实打实没有主的金子,等着人来偷来抢。
到那时,将军若是知道了,怕也会后悔莫及。
所以娘子忍心看着将军因您这一句诚心话而那般痛苦吗?所以沁竹觉着,眼下什么都不说,才是对将军好。
毕竟将军是那般的看重您,您要是护得自身周全,将军不也心生欢喜。”
“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沁竹得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教温乐言难以反驳。
之后这事终还是因沁竹的几句话而浅浅放下了,可夜里安睡时,温乐言还是会辗转反侧,她心内的亏欠到底不会真因这几句安慰而彻底打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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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还记挂着手中银铃的温乐言没耽误多久,就带着沁竹去了崔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