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了眼晏廷,直接出门往回走,晏廷跟在她身后,边进屋边对她道:
“听说今日淮宁来过,她年纪小,还很调皮,没得冲撞到你和孩子,我和守卫说了,以后不要让她进来。”
说到这事,江近月心中更是烦躁,只胡乱点点头,便去浴房沐浴了。
晏廷看着她有些魂不守舍的背影,走出门去,问树上的青崖:
“可查到什么了?”
青崖从光秃秃的树干上跳下来,回话道:
“世子,属下查了一下午,夫人这段时间的行踪很单一,坐月子那会儿只在归鹿院待着,这几日偶尔去给老夫人请安,再就是去外头的铺子看了一眼,没有什么特殊的。”
“不过满月酒那日,有下人见到夫人带着柳嬷嬷在长公主院附近出现过,淮宁县主最近也同长公主走得很近。”
晏廷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再联想到淮宁今日来了归鹿院,晏廷觉察出一丝不对。
他立刻掉头回屋,从榻旁的柜中翻找出那份和离书,三两下打开,去看里头的内容。
上回江近月把这东西给他时,晏廷气得想直接将这东西烧了,之所以未果,也只是修养使然。
他那时哪有心情拆开这份和离书,仔细研读?
但这回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看下来,晏廷却现了不对。
这上头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什么身份低微、鄙陋不堪、不事舅姑,自请下堂……
江近月看着温温婉婉,柔弱可欺,可晏廷最是知道她那一身傲骨,刚强得像凛冬里开出来的花。
她绝对不会为了和离,这样贬低自己。
晏廷又翻找出江近月之前记账的账本,两相对比之下,很容易便能看出,这份和离书上,根本不是江近月的字迹。
又联想起方才青崖所说的话,晏廷冷笑一声。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这般做派,倒真是他那个尊贵无比的母亲,所能做出来的事。
晏廷将和离书掷在一旁,猛得喝了一口茶水,紧绷着一张脸,大步走到浴房,搂着江近月的肩问:
“是我娘,对吗?她跟你说什么了?”
江近月此刻刚刚出浴,身上连衣裳都没穿,看他猛得推开门,吓得直接懵了。
过后,她惊叫一声,急忙躲到屏风后,用浴巾将自己裹好:
“晏廷,你是不是有病?”
晏廷又往前两步,很是急切地问她:
“月儿,我……”
正说着,有侍女站在门外,战战兢兢地禀报道:
“世子,云书在外传话,说陛下有谕,让您即刻进宫,不得有误。”
晏廷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僵,终究是放下了,他在原地踱步两圈,还是道:
“你等我回来,我有话和你说。”
说完,晏廷让侍女进来服侍她把衣裳穿好,自己匆匆走了。
江近月躲在屏风后,想起他方才问自己的话,双眉紧皱,连脚步都不稳了。
……
大内,紫宸殿。
皇帝李琰负手而立,怒斥着底下的晏廷:
“朕意已决,即刻就清点兵马,一路向北,晏廷,要么,你就随朕上阵杀敌,要么,你就给朕滚出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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