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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鲸谨慎地打量了他一会儿,迪克能感受到她的牙齿在自己的腿上磨一磨,好久才犹犹豫豫地松了嘴。
这虎鲸也太聪明了,像是听得懂他的话一样。
迪克无奈,只能暂时妥协。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他们这么一来一回的折腾耗费了不少时间,他现在也不能离开太久,他得保持虎鲸的皮肤湿润。
一天的涨潮有两次,早上一次晚上一次,只要捱过这段时间,到晚上的涨潮,白虎鲸就能回归海洋。
现在的挑战是,如何在她回归海洋之前,把鱼线剪掉。
如果今晚退潮的时候她选择离开。
那么有可能迪克再也不会遇见她了。
毕竟海洋的比陆地的面积大那么多,如果她想走,那么没人能够找到她。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没人替她取掉那根鱼线,她可能在成长后,带着受束缚而缺血畸形的尾部,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角落死去。
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迪克得让她熟悉自己的接触。
于是他从虎鲸的脑袋开始,慢慢地用手掌掬着海水,泼一下,拍一拍,摸一摸。
位置从脑袋开始,悄悄地朝尾巴试探。
换湿润的布料五分钟,半个小时换一次,掬水摸一摸五分钟。
那虎鲸盯着他盯了好久,迪克看她眼睛盯自己盯得干涩,就给她的眼睛泼一泼水,等迪克尝试转换方向偷偷向后试探的时候,她就磨磨蹭蹭着要让迪克待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迪克只好一脸无辜地回望她,举起双手:“我什么都没做哦。”
他的目光百分百的真诚,这明显哄小孩儿的话换别的虎鲸可能也就傻乎乎地信了,可惜他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一只成了精的虎鲸。
一人一鲸的彼此试探持续了很久,等虎鲸不再盯贼似的盯着他,时间都已经是下午了。
汗水浸湿了他的身体,他不敢用海水清洗,就只能让汗浸进伤口,火辣辣地疼。
但他锲而不舍的努力还是有了结果,他已经可以摸到那节鱼线而不被扇尾巴了。
那节鱼线在她的尾巴上绕了几圈,不到一毫米,嵌得不是太深,但已经长进肉里,和一部分的血肉黏在一起。
情况不乐观。
不乐观的部分指的是反抗的部分。
虎鲸的反应太大,而他没有专业的设备,解除鱼线的部分进行起来将会相当地……惨烈。
并且惨烈的只有他一个。
眼疾手快,迪克,眼疾手快。
迪克给自己打气,摸出那一小节刀片。
他要做的是将刀片竖着嵌进去,然后往外拉,将鱼线割断。
迪克试探性地用手指去碰那根鱼线,虎鲸叫唤一声,尾巴稍微动了动。
她已经被长久的试探麻痹了。
这可怜的女孩儿。
一次性成功,不然他就别想成功了。
他将被这位虎鲸小姐直接拉黑,一次性成功。
迪克摸索到鱼线和血肉的交界处,迅速地用指甲嵌进去,拽出鱼线,将刀片卡进线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