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还漫不经心地回道:“少卿整日手不释卷,女子在他眼里都是红颜白骨,粉黛骷髅。
别说是清丽女子,就算天仙杵在他眼前,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言兰蕊担忧地劝说:“你和崔少卿明年就要成亲了,这事无风不起浪,多留意些总归是好的。”
沈昭至今还记得自己的回复:“少卿清清如泉水,莹莹如玉石,最是清风霁月,绝无可能喜欢什么秋娘。”
当马车追随崔少卿停在城门口的地摊时,沈昭才知道自己把话说的太绝对。
这世间万物,有好有坏,有得有失,但没有绝无可能。
马车停在阳春面铺子的对面,她看到矜贵高雅的崔少卿俯下身子,帮一个面容姣好的青衣女子收拾桌上的碗筷。
桌子一片狼藉,阳春面碗挂着汤水,他却毫不在意,笑语晏晏地同女子说着话。
那低眉细语的神情,是她不曾见过的温柔。
沈昭惨然一笑,自己曾跑遍京城,只为找到最好的兔毫与麟管,做他生辰礼物。
他手指干净修长,握笔时骨节分明,沈昭认为只有绝佳的毛笔,才配得上他的笔墨丹青。
然而这双干净的手却没被主人珍惜,沾染了污垢还浑然不觉,好像在嘲笑她错的离谱。
沈昭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感到心脏在不断收紧,几乎快要窒息。
没等她多想,一声高喊突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秦家小娘子,你哥哥欠了我们十两银子,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一行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他们个个凶神恶煞,手里拿着棍棒,气势汹汹地站在面铺前。
为的男子满脸横肉,眼露凶光,举着棍子质问秋娘。
“你们已经打伤了我哥哥,气病了我爹娘,家里值钱的东西也都被你们抢了去,还要我怎么还?”
秋娘红着眼眶,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我见犹怜。
为的恶棍大声呵斥:“哼,你哥欠了我们赌场的银子,打死了都活该。
你家穷的家徒四壁,全部家当加起来都不值十两银子,还不够我们出趟门的饭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至于怎么还”
他上下打量着秋娘,目光停留在她那洁白无瑕的面孔和纤腰袅袅不任衣的娇躯上,眼中淫光乍现,语气猥琐地说:“我看小娘子容貌不错,卖到妓院定能换个好价钱,不如你就拿自己抵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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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顿时脸色惨白,咬紧下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
崔少卿自然听不得这样的污言秽语,挡在秋娘前面说道:“大胆狂徒,天子脚下,你们竟敢强抢民女!”
恶棍早就看到这个身姿挺拔的男子,但他一身寻常百姓装扮,看着也不像大富大贵,故而没把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