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的雪北涣,比从前多了有些烟火气,变得更像一个人了。
竟然也会斤斤计较了。
南音悠悠叹了一口气,“我还是想问......”
雪北涣将药碗从南音手里接过来,语气有些低沉,道:“你想问沐亭远的结局?”
南音笑了笑,“知我者也。”
“毕竟她只是一个少女。”
雪北涣愣住了,那般高大威猛的人,南音是怎么认成一个少女的?
雪北涣仔细思考了一番,终于想起了上辈子的一些零星碎片,似是终于明白了过来,无奈地解释道:“......沐亭远是一名男子。”
南音错愕地抬头,看向雪北涣。
“沐亭远是清离道人和风月仙人在无奈河边捡到的一个婴儿。
无奈河是仙界的一处流放地,犯了罪的道仙都会被遣送于此,囚于河底,永世不得出。
而沐亭远是一对被囚仙人的遗婴。”
“两人捡到沐亭远后,对他视如己出,颇为疼爱,三人游历山川,度过了好些快活时光。”
“直到有一回,两人在外出游历时,被其他仙人看到了沐亭远额间的花钿,当即指认出沐亭远就是罪仙之子,罪无可赦,应立即压往无奈河受水囚之刑。”
“风月仙人和清离道人为了保护沐亭远,只得偷渡了出去,三人兜兜转转,发现了这片荒芜的大陆,于是决定建造一个属于他们的世界。
清离风月与沐亭远一起在这里秋耕春种,散风凿云,构建了一派祥和的修仙乐园。”
“但谁都也未曾想到,毫无缘由地情况下,风月仙人的寿命一天天锐减,肉眼可见地苍老下去,最后毫无预兆地魂飞魄散了。
风月仙人死的那日,清离道人一夜白了头,内心也扭曲了。”
“他恨上了这片大陆。”
“于是他设了一个局。
建立仙盟,抽取灵力,表面上那些修仙门派在蒸蒸日上,但实际上它们的根基被抽了底,直至他找出了献祭的两个拥有神格的人。”
“就是我和你。”
“清离道人在卜算到我和你的存在时,似是终于找回了一点良知,他决定为这片大陆留下一点火种,前提是我们其中一人献祭神格,他成功聚回了风月仙人的神魄。”
“沐亭远从始至终都知晓这一切,虽然清离道人心中恨他,觉得都是沐亭远的存在带来了这一切的厄运,致使了风月道人的消亡。”
“但清离道人知晓沐亭远是风月仙人死前的遗愿,倒是不会伤害沐亭远,只是要求沐亭远此后不得以真面目示人,也就是剥夺了沐亭远使用真实仙力的资格。”
“沐亭远在救你的时候,应该是恢复了男身的,你还记得吗?”
雪北涣缓缓开口,将目光投向了南音。
南音认真思索道:“似乎记得。”
雪北涣叹了一口气,“所以你应该担心你自己,而不是担心他。”
“你也应该担心我。”
雪北涣绕过南音,从她的身后的石床桁架上拿下了那朵波光粼粼的冰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