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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
就在这时老宅里忽然响起女人清脆的笑声,时而纯真,时而妩媚,大半夜的诡异又瘆人。
——不是,正常人谁笑成这样啊?!
沈祀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首先想到的是给张风开打电话,告诉娃娃脸同事他们要找的精神病人很可能出现了!
然而……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沈祀:……
沈医生腹诽同事不靠谱,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自己出去看看,想起张风开说这个病人爱吃生肉,具有一定的攻击性,于是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从门背后找到一根趁手的撬棍,带上防身。
青年循着笑声的来源走去,古旧的木地板发出吱呀吱呀的轻响,他尽量放缓脚步。
老宅整体呈好几个回字形互相嵌套的结构,连廊四通八达,如果不是沈祀天生方向感不错,很可能已经绕晕了。
咯咯,咯咯……呜呜!
少女的欢笑渐渐变了调,变得悲伤,哀怨,如泣如诉。
沈祀沿着木楼梯往上,老宅各处都没亮灯,凭着一点手机屏幕的微光,他上了二楼,哭声越来越近,似乎是从头顶传来的……
“你是谁?”
苍老嘶哑的声音蓦地在背后响起,沈祀一惊,手里的撬棍差点就挥出去了。
沈祀转过身,对方穿着黑色的对襟长衫,整个人隐没在暗夜中。
他的年纪应该非常大了,白发稀疏,脸上布满褶子,见沈祀不说话,老人怒气上涌:“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沈祀猜到他应该就是陶黎口中的叔伯之一,怕把老爷子气出好歹,赶忙说:“我姓沈,是张医生的同事,陶黎先生带我们来的。”
“陶黎?”
老人目光闪了闪,骂骂咧咧地啐了一口,“数典忘祖的败家玩意儿,掉进钱眼里的小畜生,滚,都给我滚!”
老人挥舞着手里的拐杖,驱赶沈祀。
沈祀虽然遗憾没能见到病人,不过他大概已经知道对方在哪里了,等天亮后叫上张风开一起过来也不迟。
青年在老人的咒骂声中一溜烟跑回客房,推开门,冷不防对上一张鬼脸!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呢?
肤色是不正常的碧青色,两颊肿胀,嘴巴很大,一直裂到耳朵根,嘴唇厚而外翻,露出里面黑黄尖利的獠牙。
刚才没挥出去的撬棍终于派上了用场,狠狠抽在那张鬼脸上。
沈祀虽然清瘦,力气却不小,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就没一个力气小的。
鬼脸发出不似人的呜咽惨叫,沈祀不敢大意,敲木鱼似的梆梆梆连敲四五下,鬼脸抱住自己的脑袋,连滚带爬地翻出窗户。
沈祀追上去,窗子外面是几米深的水泽,绿油油的水草如女人的长发在水下摇曳,薄雾将鬼脸的踪迹掩盖得一丝不漏,只余一圈圈涟漪缓缓荡开。
他拉上窗户,这才发现上面的插销掉了,根本关不严实,难怪那鬼脸能轻而易举打开。
沈祀开灯检查,想看看有没有丢东西,衣服洗漱用品都在,唯一失窃的是他书包里的两条士力架——这是他出发前买了路上吃的,一共四条,吃了两条,剩下两条是返程的口粮。
而现在口粮失窃了。
沈医生气得不轻:……天杀的小偷!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大衣柜悄然开了一道缝隙,一只黑多白少的眼睛透过这道狭小的裂缝,直勾勾望着窗边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