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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缕缕的冷风扑进车里,池野蹙起眉头:“你若是嫌热,可以下去。”
林渊嫌弃地撇撇嘴:“年纪轻轻,怎么跟七老八十一样畏寒?”
虽如此说,亦觉得寒风直往脖子里钻,就将帘子放下来了。
她用手捻着帘布底下垂着的流苏,一时又想到太子身上去。
她是铁了心要进宫的,只是这条路究竟要怎么走,她心里并无清晰念头。
还是赵无咎给她提了醒,他提及下个月万寿节,皇子们费心送礼,她前思后想,才恍然明白池野对于木雕为何那样重视。
就算是她猜错了,可是如今木雕高手稀缺,导致供不应求价格昂贵,却是不争的事实。
女孩家有这个手艺的,更是凤毛麟角,这总算是一个容易被人记牢的闪光点。
是以今日出来,她并没有怎样注重打扮,而是袖藏了一个精心雕琢的小玩意儿。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儿,自小在脂粉堆里熏陶出来,太子对于容颜之美想来并不怎样在意。
至少从他这个年纪一个妾侍都没有,只等着皇上为他选妃就可以窥见一二。
只是,要如何把握这个度,能够恰到好处引起太子注意,迸发好感,再到顺利参加选妃。
这期间的路,简直步步都需要殚精竭虑。
车内暖意愈来愈浓,她胡思乱想了一阵便昏昏欲睡。
这几日事情太多,耗人心神,困意一来便抵挡不住。
睡着前,她不忘用手指死死攥着座凳边缘,提醒自己千万不可碰到池野。
就他那样臭屁的性子,万一不小心挨到,他肯定以为她别有用心想要靠近他,那时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车内热气烘烘,她的双颊如云蒸霞蔚一般,升起一团粉光潋滟的红晕。
车帘缝隙透过来的光亮随着马车颠簸在她的眉眼之间活泼跃动,不知做了什么好梦,睡着了嘴角也是微微上翘的。
池野闭眼假寐,半晌不见她有动静,投去一瞥,忽然有些移不开眼。
这时听炎夏说到了,他喊了林渊两声仍不见动,索性也不理,直接下了车。
炎夏站在车外连着喊了几声,林渊才睁开双眼,两颊还残留着酡红的睡颜。
池野起先喊她不应声,以为她耍心眼子诚心装睡。
他自小跟太子行走宫里,那些女子为了近男子身能使出什么手段,他再清楚不过了。
得知林渊走投无路的处境后,池野愈发肯定,她就是死鸭子嘴硬。
以她的家世要选夫婿,他池野毫无疑问是上上选。
她嘴上说是要露露面,还不是想借机与他多多相处。
不过,眼见这个样子,是真睡着了。
这点儿路程都能睡死过去,真不知该说她是有心眼还是没心眼。
他丢过去一面铜镜:“自己看看,有个姑娘家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