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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正与太子说话,转头一眼看见舞阳公主手里的菊花,心疼地招手唤她:“快到皇祖母身边来,我给你揉揉手。
这老远儿的,怎么自己捧着花瓶?”
池野与林渊行过礼,垂首立于一旁。
舞阳公主笑嘻嘻地将菊花奉上说道:“一瓶花而已,哪里就累到了?皇祖母先瞧瞧这花好不好?”
老话说隔辈亲,便是一块破布巴巴递上,做祖父祖母的也得夸出花儿来,何况这花如此奇异。
太后连连赞道:“你这鬼精灵,从哪里寻出这样好看的花来?”
太子笑道:“皇祖母,这花非是天生如此,是舞阳用颜料染就的。”
一时说得太后惊喜不已:“难为你这么小的人儿,竟有如此高超的心思与手艺,你父皇见了定然欢喜。”
舞阳伸手笑道:“我听嬷嬷说,孩子的生日,做娘的难日。
今日这第一束花,说什么也要先孝敬皇祖母。”
太后见她说得振振有词,觉得可爱至极,揽入怀中好一通爱抚,对魏燃说道:“人人都说我偏疼你妹妹,如今瞧瞧,疼错了没有?我这三个孙子自然个顶个的好,可若论孝顺贴心,我的宝贝舞阳才是第一呢!”
当今皇上子女不旺,只有三子一女。
太子乃先皇后所生。
二皇子是淑妃所出,三皇子年龄尚小,和舞阳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
皇上有了年纪,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这几年再无所出,舞阳大抵就是他唯一的女儿了。
加之生得甜美,又聪明机敏,宫中上上下下见了她,都是爱护有加。
太子与她虽非同母,但兄妹亲和感情甚笃,也是两个人的缘法。
太子笑道:“舞阳素日被众人宠得无法无天,连父皇都拿她没辙,唯独在皇祖母面前又柔顺又乖巧,变了个人似的,难怪皇祖母偏疼她。”
舞阳掩住嘴笑道:“别光口头夸啊,皇祖母预备赏我些什么呢?”
太后伸手在她腮上拧了一下:“说吧,你这猴崽儿想要什么。”
舞阳道:“我此时有个愿望,想求得皇祖母恩准,若是说出来,大哥一定要说我禁不住夸,蹬鼻子上脸了。”
太后打趣道:“你们瞧瞧,这么小的人儿,也学会先拿话堵对方的嘴了,有什么古怪点子,说出来给我听听。”
舞阳向林渊一指笑道:“我想带这位姐姐一起去参加宫宴,皇祖母说好不好?”
其实太子邀约林渊,池野不是不明白他的用意。
可这些年朝夕相处,他深知太子谨慎,不彻底了解一个人,决不会轻易放下戒备。
却没想到,林渊一来,太子就先将她引给太后相看。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私心期盼太后以宫规婉拒。
“好孩子,过来,让我看看你。”
太后语气和蔼,像普通人家的老太太。
林渊落落大方走上前去,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