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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皇上!
你怎么了?”
宫女打起帘子,只见太子搀着太后快步朝这边走来。
原来早朝有变的消息,早已传到大内。
既然牵扯帝王家事,还是人命关天,便谈不上后宫干政。
太后急于得知真相,又恐再起祸端,早就携太子在隔间等着。
陈年旧事正听得入神之际,忽然闻说皇上身子不好,连忙过来相看。
太医们迅疾赶来望闻问切,诊断完毕后开了房子,才搁下笔,太后已是等不及,一迭声问道:“皇上身子怎样?所患何病?”
德高望重的老太医答道:“眼下瞧着不妨事。
医书有云,怒则气逆,悲则气消,恐则气下,惊则气乱。
皇上大喜大悲,加之愤怒惊惧交加,以致胸中壅蔽。
卑职先开一剂药疏散疏散。”
太后心思略定,问道:“此乃城阳王家事,皇上纵然情绪波动,亦属常事,何至于一病即倒?你实话说吧,这病根儿,与皇上身边每日鲜花不重样地开,究竟有无关系?”
御医眼神逡巡四下,支支吾吾不敢接话。
太后冷笑道:“得了吧,哀家虽是一辈子在宫闱里打转的可怜虫,外面的声音岂有不透风的?花鸟使一批批地抢了女孩送来,民怨沸腾,还遮得住什么?有何说不得的?”
御医有苦难言,只得闪烁其词道:“自然是要紧的。
这几年皇上衽席之娱过密,而保身之术日稀,加之国事烦劳,故而经不住心情大起大伏。”
太后思量片刻,鼻子哼出一口气说道:“哀家自从做了太后,凡事总是睁只眼闭只眼,求个随分自在,乐得清闲。
眼下皇上这样,哀家少不得要招人骂了。
传哀家的话,这一个月皇上须静心休养,谁再敢以女色哄皇上开心来固宠,哀家饶不了他!
那些妖妖乔乔的货色,一律不许到皇上跟前来!”
宫人们诺诺称是。
太后又怒目而视郭粿道:“方才哀家听得真真切切,皇上说池少保无罪释放,你为何不允?皇上亲口下的旨意都敢否认,若非哀家和太子亲耳所闻,岂非又惹下一桩冤案?你们平日就是这般给皇上当差的?”
郭粿见太后神色不同往日,噗通一声跪下来只管磕头,口里说着:“太后恕罪,奴才呆笨,只是想着这会子皇上龙体欠安,此等小事不急于一时。
再者皇上话未说完就晕倒了,奴才恐怕皇上后头还有旨意,故而说等皇上醒来。”
太后脸色稍微好了些,说道:“你起来吧,这些年你一心一意侍奉皇上,哀家都看在眼里。
只是既已查明冤枉了人家,白白地叫他在牢里受罪,岂不是折损了皇上英明?德佩,去陪着林姑娘,将池少保从牢里接出,好好儿地送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