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竹青答应着,隐在暗处等待。
林渊放轻脚步走进来,一个人也不曾碰上。
她见手帕正在案桌上放着,便蹑手蹑脚取了就要走。
这时忽然听到隔间一个颇为耳熟的声音说道:“老贼郭粿一死,实乃万民之福。
微臣替天下百姓谢过殿下了。”
太子爽朗大笑:“联手除贼,何必言谢?赵夫人腹中孩儿,可堂堂正正姓赵了。”
林渊这才忽然想起,正是赵无咎的声音。
他们两人怎会笼络到一处去了?
林渊大为震惊,情知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却还是想一探究竟。
双足如被牢牢黏住,只管向下听。
赵无咎呵呵一笑说道:“非是微臣在殿下面前口出狂言,郭杏儿那样的粗野妇人,不配给微臣生孩子。”
“那你心里还有谁?孤可帮你圆了心愿。”
“微臣心里只池柳一人而已。”
太子拍案道:“你说这话,别说池野了,孤都想骂你。
你既心里有她,当初何必去人家家里大肆羞辱于她?何况又有你诬池野入狱一事,若是孤答应你的请求,岂不是将池家人的脸踩在地上羞辱?”
“微臣被郭粿和郭杏儿逼着,迫不得已所为,实非我所愿。
池柳与微臣感情甚笃,女子的心又软,只要娶回家,慢慢将衷肠说与她听,日久天长,她定是能够释怀原谅的。
再不济,还有郭杏儿给她出气,任凭她磋磨便是。”
太子若有所思,过了片刻说道:“孤尽力吧,可不能保证结果。”
“只要有殿下这句话,微臣此生甘愿为殿下马前卒,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不如这样……”
太子的声音骤然低了下去,只能听到嘁嘁喳喳,却听不清楚。
林渊心里冰凉一片,可叹池野怀抱着为国之志在前方浴血奋战,他忠心守护多年的太子,居然和赵无咎勾结在了一起,还算计着他的家人。
林渊细细咀嚼这话音儿,皇上御驾亲征,分明是太子和赵无咎联手促成的。
郭粿也倒罢了,处处压制赵无咎,与他并无血缘关系,遭恨也说得过去。
皇上可是太子的亲生父亲啊,一并算计进去,就不怕有个万一么?
还是说,那个万一,正是他所期待的?
父子天伦尚且如此,池野池柳,连自己说上,更算得了什么?
林渊不敢发出声响,连帕子亦不敢拿,揪住衣襟,生怕心跳声惊动了谁,慢慢走了出来。
等见到竹青之后,她憋在心头的一股气才吐了出来,拽着她疾步离开:“快走,别说话。”
两人越走越快,逃也似地往泰祥宫去。
到了房里,林渊坐在椅子上半晌缓不过来,周身瑟瑟发抖,直喘粗气,吓得竹青带了哭腔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到底遇见什么了?”
林渊干哕了几声,接过来茶水一饮而尽,这才平复下来,严肃说道:“方才我去过东宫之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就当没发生过,不然咱们脑袋都得掉,明白么?”
竹青连忙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