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感觉,如果这里有心率检测仪的话,甚至不会比我掐死兄长那一晚更跳跃神奇。
她总会知道的,我木讷地想,我从来没有真正试图隐藏过。
我们合该同甘共苦地品尝背叛的恶果,我们早就心如明镜地撕掉了婚姻的面具,底下只是一个毛发稀疏的丑陋婴孩,永不知足地啼哭好像他值得被爱。
“你该早早告诉我的,我不是死缠烂打的女人。”
她嗫嚅着说,右手攥紧了我的衣角,我等着她的左手握住枪。
“我那时候不知道。”
蜡烛熄灭了,我伫立在一片黑暗的餐厅里,思绪无端地飘到父母死去的夜晚。
也是这么暗,这么寂寞,这么荒凉,这么安静。
不过这次哭泣的不是我,是这个无辜的家伙,“我以为完全释放后我可以回归正常。”
“冠冕堂皇。”
她擦干眼泪站起身,“财产分割和律师会尽快行动的。
我需要你的签名。”
“哦。”
我干巴巴地回答。
也许我该走,我想,我应该从这个牢笼里离开,然后……也许我会冻死在没有食饵的冰河里,但我不会是泥鳅,在逐渐加热的锅中浑然不觉地熟透。
晚饭是吃不成了,我拎上电脑包,从衣架上拿走了自己的外套。
樱又点了一只蜡烛,安静地坐在原地。
“你知道吗?”
她慢慢脱掉围裙,像是和空气在说话,“我曾期待你解释这个误会。”
我不知如何作答,欲盖弥彰不是我会做的事。
但也许我应该说点什么,为这糟糕的半年拉上帷幕。
于是我停了一会说:“冰箱里的饭团没过保质期,可以当晚饭。”
从前这时候她会微笑着站起来,然后亲吻我的脸颊,笑着问我几点回家。
“滚。”
这一次我只听到了一只野兽的低吼。
我关上门,听到屋里乒铃乓啷作响,我猜所有的电器和碗碟都难逃厄运。
春野樱疯狂地尖叫痛哭,撕碎了漂亮的窗帘和桌布,烧尽了新买的花束和圣诞树。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渐渐寂静无声。
我透过月光从窗户的黑洞看过去,她把冰冷的食物塞进嘴里一直塞到要吐。
但呕吐的她是美丽的,丑陋的只有我而已。
我想起分别前鸣人似是而非的问题:“还回去吗?”
我怎么回答的来着?我说:“我无能为力。”
做下了这样的事情,任凭欲望支配了身体,我原本就该落入地狱,和该死的爱情合抱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