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
这里!”
袁宇低着头捂着脸,在她对面落座。
“你小点声,好歹我也是要面子的!”
客栈的桌案很矮,韵文抱着膝,双手撑着腮帮,装作听不懂地闪眨着眼,只是盯着面前的人儿不说话。
清俊的脸一点一点红起来,这倒是让她瞧了个稀奇。
“你很热吗?”
这话一出,面前的人儿一张面孔又热了几分,抿着唇垂着眼不敢看她。
韵文心里起了逗弄的意思,歪着脑袋低低地往他跟前凑。
“四月时节,我竟已经要同你说仔细热暑了吗?”
袁宇垂着眼,眼神恰好落在她那微张的唇上,暗暗咽了口唾沫。
她这是有心,还是无意……
自己正这般纠结地想着,那日思夜想了不知有多少日的脸蛋儿却忽得重新坐正了回去。
韵文捏着桌案上的那只茶盏,无聊地转着玩。
“一声不吭,没意思,我打趣你都不理会我。”
袁宇心中有些失落。
她还是二年前的那个她,对他依旧没有旁的心思。
“打趣儿若是能充作休憩,填饱肚子,倒也不是不能打趣儿。”
怀中掏出糕饼的那一瞬,韵文一双眼都亮了。
“果真是郝记铺子的芙蓉白玉糕和赤沙莲子糕,平日里就难买得很,袁小胖,有心了啊,以后谁当你夫人,谁可要享福了。”
袁宇觉得是又好气又好笑,没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
“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
还有,不准喊我胖子,又不是儿时那会儿了。”
“听了,听了。”
她应得含糊,“吶,就准你喊我绵绵,不准我喊你袁小胖了?我就喊,我偏喊,闹着你!”
他面上顿时一黑。
真是恩将仇报!
可他看着此刻想要随心所欲,身上却依然有刻意的教习礼仪痕迹的人儿,原先想同她拌嘴的心思还没成一个囫囵型便被打消了。
若是能得一时片刻的闲暇还用不上挨家法板子,那他真是做了件天大的好事了。
于是无数言语被重新吞回了肚中:罢了罢了,由她吧。
一时间二人相继无言。
袁宇撑着脑袋,指尖轻叩着纹路粗糙的木桌,忽得觉得今日这事情有些过分顺利了。
他不安皱眉:“可就这么出来了?你jsg阿耶呢?”
韵文一噎,“阿耶近来忙得很,顾不上我,这才能偷偷溜出来的嘛。”
“那你阿娘呢?”
韵文依然是忙着将糕饼往嘴里塞,噎得有些干,端起小厮刚斟满的热散茶便往嘴里灌,缓了好久的劲儿才应道:“阿娘她月前回泰山郡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听说是大母病重,叫了散落在羊氏外边的子女们回去侍奉,就连洛阳那边的素来同阿娘不大对付的二房一支也都被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