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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嵩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可心里边确确实实是被他说的这番话惊着了,瞧着面前桌案上已落了笔的“胞弟仲智亲笔”
几方字,此刻烙在眼里时越瞧越觉得字迹变得扭曲可憎。
“平日jsg里就见你同你那些狐朋狗友待在一块儿,不是今日这个诗会就是明日那个团宴的,只见你满城地跑,何时也懂得这些了。”
复抬眼,朝着身后的椅背倚去,“那依你之见,这事儿应当怎么解决。”
“阿耶息怒。
妹妹,自然是要去寻的,只是不应当去洛阳。”
周鸿远再度做礼起身,“妹妹向来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自己独一人出了城自当是行的官道,到洛阳也需个四五日的脚程。
儿子自知罪无可恕是个不孝子,没能好好在府中当谦儒君子,但也正因为这些年的外出游历,知道有条近道,可在三日之内从汝南抵达洛阳。
方才在外听枫梧说,妹妹是今日才发现离了府的,她骑不得马,至多是套了马车走的,脚程就算再快,如今估计行程也未过半,而大部分人自汝南至洛阳,势必会经停于颍川。
儿子斗胆,便让儿子于颍川去接应韵文便是。
阿娘如今尚在泰山郡抽不得身,阿耶如今需考虑的更应当是长叔伯的推举与安东将军的赏识才是,咱们汝南周氏又不是能当事儿的人都死绝了,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小心抬眼瞧着那桌案后的中年男人面上紧绷的模样逐渐松弛下来,周鸿远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阿耶您觉着?”
“你妹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丝,你也就别回来了!”
得了周嵩的首肯后,周鸿远这才郑重地行了礼,后退半逃着出了书房。
屋外边,枫梧同自己的随侍洗尘本一道扣着手谨慎候着,在眼前突然闪现了快步退出来的周鸿远时,三人皆是互相被吓了一跳。
可毕竟是在自己家中,该有的规矩少不得,周鸿远缓了神道了句“好生伺候着郎主”
后便携了洗尘一道挪步离去。
洗尘向来是个心直口快的,瞧着郎主原先气得直冒火,如今又似泄了气一般,只觉着自家郎君真是威风。
“这不是以往在外头,你方才这话可莫要乱说,免得被旁人听入了耳,到时候你我又是少不了一顿板子。”
洗尘悻悻地喔了声,又道,“哥儿,洗尘还是觉着女郎这回离府,有些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