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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宴席”
,不过是他们三人各怀心思的另类鸿门宴,她也不知道庾夫人心里边究竟是怎么想的,就算连琢同她说了自己是在所谓“逃婚”
的路上,那也确实还没修退婚的书信,到底她身上还是有着婚约的,这会子搞什么相看啊!
她见对面的卫家郎君是慢悠悠地一直在动着碗筷,倒是自在得很。
满眼的佳肴,色香味俱全,其实若不是今时这样的场面,她也不至于这般拘谨。
看他吃得下,就留她一人在桌下拧着帕子干笑,连带着对这个自己只单方面瞧过一眼的人也连带得有些看不顺眼了。
可自己这扭捏尴尬的心思又不能够说出来,到头来难受得也只有她一个人,无奈她只能干巴巴地在心里默默祈祷庾思莹早些回来。
只不过事情并未随她愿,一整个宴席下来再没有旁人进来了。
这地儿她实在是待不住了。
顾不得是否有失礼节,她干脆地地行了退礼,以身子有些不适的缘由,唤了云翠扶着她回芙蓉居去。
卫籍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啜了一口桃花笑,安静地目送她离去。
他听见外面远远的打更的声音,已经是戌时了,天边皎月的光落在他眼里,润润透亮着照着他一言不发的心。
庾夫人偏过头,有些泄气一般。
“我说你也真是!
你若想叫人出来,到隔壁敲个门便是了,非得让我们庾家出面。
瞧我为你们组的这个局,我脸都要笑僵了,你呢?一句话都不说,人家姑娘好歹也是名门闺秀,如今让人家这般尴尬,还浪费了我这一桌子的好菜。
她又不知是你,估摸着心里边还在怨怼,想我为什么明知道人家肩上有婚事,还非得组这么个跟相看没什么区别的局!”
头上的珠翠摇了又摇,庾夫人坐在主位上一个劲儿地叹着气。
“得亏连琢同她关系好,她也怨不到我头上来,我真是悔死了,就不该帮你这回!
绵绵怎么说也是兰泽的亲女儿,我可不能背着把人家亲闺女给卖了!”
“姑母方才是唤她绵绵?”
他是一本正经地问的,却把庾夫人狠狠一呛。
“你认得她,她又不认得你,小心过犹不及。”
卫籍虽道了声是,口中反复嚼了几遍这两个字,在庾夫人看来是一点儿都没往心里去。
可她又能如何呢?小辈之间的事儿,连兰泽都没怎么管过,按理说她本就不该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