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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难不成哥儿真的是对周家女郎一见钟情了?
尔风骤然从床榻上坐起来,像极了方才卫籍那副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模样,心中只骇然了片刻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哥儿又不是那些个纨绔子弟,若说纨绔,这周家女郎的亲哥哥便是最好的案板。
他仔细在脑中比对着,拧着想了许久才最终得出来一个结论:
那可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多半是他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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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文次日是被好一阵鲜香的鱼汤香气饿醒的。
前一日晚上就没垫多少肚子,这醒酒用的鱼汤在云翠刚端到她面前时,她便挣扎着想从床榻上爬起来。
只是她的动作有些快,起身时又因了昨夜醉酒的jsg缘故,头上依旧是晕沉着疼。
果然还是不能贪图一时的口欢啊。
云翠见她终于是起身了,忙将手上捧着的瓷碗在矮几上放下,对着外边守着的一众庾府的侍女们吩咐了声。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些个晨起梳洗用的物什便都在她面前摆开了。
器皿上边各自雕着绘着的不同纹理花枝皆非粗糙制品,大到摆放海棠花枝的镀金铜盆用的檀木架子,小到迭放交嵛裙衫的木托,一概都是极讲究的。
云翠将软巾泡在热汤中,拧得半干了才小心地替她擦了脸,未言片语。
韵文抬起头来,头上虽感觉还不算特别清醒,但察觉异样的本事总还是在的,直觉告诉她,云翠今日有些反常。
“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她坐在软软的暖暖的榻上嘟囔,明明自己也还未醒透,却先来关心起她的事儿了。
云翠无奈地笑了笑,替她将鬓边的发丝轻轻拢到耳后边,“您放心,咱们是庾府的客,若是真的出了事儿,哪有主人家不急,咱们这些作宾客的先急的呀。”
韵文懵懵地道了声是,目光又重新落回到那碗鱼汤上,只是周家规矩森严,未梳洗完前是不能进食的,她只好有些憋屈地忍着。
像是脑中突然飘过一个念头,她脱口问道:“云翠,我是怎么回来的?”
云翠陡然僵了一下,想了好一阵才缓缓摇头,“奴婢昨夜想去泽霖轩找五女郎,可半道上没走多远便没有知觉了。
也是今日辰时,小厨房的人来喊,说叫我们东侧院的都去领些鱼汤,奴婢这才发觉您已经回来了。”
又似乎是担心她怀疑自己所言话语的真实性,手中的篦梳被她重新放回到妆台上边,一点犹豫都没有地“咚”
的一声便跪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