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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吵得不可开交,唯独话题中心的少年,始终沉默,一声不吭地抗下所有指责。
见挡在身前的战友仍想替自己说话,高顺拉住他的衣袂,朝他摇了摇头。
吵嚷中,众人突然听到沉重的落水声,悚然一惊,纷纷回头,发现是一位束发少年在往河里……打水漂。
几个吵得最欢的人无语至极,其中一人不客气地喊:
“喂,小子,没看到我们在吵架?”
刘昀继续往河里丢石子,轻飘飘地扫了他们一眼:“看到了,那又如何。”
质问的那人一哽,竟被问住。
挑了一个表面相对平整的石子,刘昀拿手掂了掂,调整好角度,用力一丢。
石子一碰到水,就轻轻弹起,如同掌握轻功水上漂的侠士,在水面狂飙二十多个水花,冲出了一条白色的水线。
所有少年人都不由将嘴张成“O”
字,惊异地看着这一幕。
“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年龄的少年,最容易被壮观的场景引去所有注意力。
他们忘了刚才的口角,纷纷跑到河边,观看刘昀的水漂秀。
唯独高顺留在原地,匆忙地看了刘昀一眼,借着这个机会快步离开。
刘昀不是双方当事人,不好对两边的言行做出评价。
只不过,利己之心,人皆有之。
这些少年人的攻讦,并非出于恶意针对,而是因为与高顺立场不同,担心被他的行为连累,这才联起手来,对他愤然指责。
因此,刘昀没有贸然插手,而是选了一个出其不意的方式,短暂地替高顺解了围。
“这也太厉害了,怎么做到的!”
河边的几人,都是不到二十岁的束发少年,和刘昀年龄相仿,正是争强好动的时候。
“这个简单,”
见高顺已经离开,刘昀停下手中的动作,捏着石子,向他们传授打水漂的技巧,“首先,用中指垫在石子的底部,用拇指压在顶上……”
等讲述完毕,趁着众少年兴致勃勃地投入练习,刘昀找了个理由,及时闪人。
在驻地附近绕了一大圈,他才找到高顺。
那是靠近驻地北面的一处院落,高顺正蹲在土墙旁,一点一点地拔除野草。
刘昀上个月来过这,依稀记得这个位置长满了巢菜——也就是后世的野豌豆,一种长得很快的野草。
因为这个位置地处偏僻,放眼尽是荒地,便一直没让人处理。
没想到只十几天的功夫,墙角的野草就差不多被清除完毕。
原本充满荒芜气息的院墙,此时整洁了不少。
墙上的青苔被扫荡得一干二净,墙面似被人用水刷过,濯濯而清爽。
刘昀不由将目光投向那个正在认真拔草的少年。
难道,这些都是他做的?
或许是出于天生的警觉,高顺动作微顿,抬头,不偏不倚地对上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