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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不管是生还是死,他都坦然接受,不会惊起任何波澜。
刘昀第一次见到这种对“生死”
二字不为所动的人,不由多看了两眼。
“志才兄目前的身体状况不太乐观,不适合动刀,亦不适合赶路。
这几日韩侍医会为他针灸、开药,调理身体。
三日后,若他身子转好,则用辎车,缓行慢道地送去陈县。”
根据两位主医的分析,戏志才受染菌种的毒力不算很强,扩散速度较弱。
比较棘手的是他本身孱弱的身体,和侵扰多年的旧疾,让他无法抵御外邪。
保守方案,还是先控制病症,固本培元。
刘昀不忘翻阅脑中的医疗笔记,一边翻一边提醒,
“另外,即使身子虚弱,也不要躺太久,白日里每隔一段时间就起来走动走动;若身子不适,走不了,便让小僮帮着翻身,一个时辰至少翻两次。”
有一些背部发作的疮,其实是褥疮,也就是所谓的“压出来的疮”
,通常是久病之人,或者行动不便的患者,因为身体的部分皮肤长期受到压迫,影响血液循环,造成了溃疡面。
即使不是褥疮,躺太久对病人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刘昀罗列出所有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掰碎。
而戏志才每一条都认真地听着,等一切结束,他抬起虚弱无力的手,珍重地致谢。
在戏家坐了一刻钟的时间,刘昀等人发现戏志才面上极力遮掩的疲倦,体贴地告辞。
陈群家从昨天就开始就已着手准备今日的接风宴。
有了叛军这一插曲,陈纪不愿刘昀兄妹被不懂事的族人打扰,便改家宴为私宴,只让自家三口与刘昀兄妹小酌,将其他人一概拦截在外。
刘昀很满意,刘仪也很满意。
他们都不喜欢那种“吃个饭被亲戚长辈团团包围”
的场景,私宴更让他们自在。
虽是世家大族出生,但陈纪素来不喜铺张浪费。
因为入席吃饭的只有五个人,他不顾妻子的反对,缩减了饭菜的规制和分量,只精致地摆了个盘,正好够五人食用。
根据食量决定分量——这一决定,加上分案而食的规矩,摆在每个人面前的饭和菜就显得格外袖珍。
尽管种类丰富,但每样只有三两口,加起来还没有两个拳头大。
谢氏脸色有些难看,抿着唇一言不发。
陈群倒是没什么想法,但他抑制不住地瞥向刘昀与刘仪的方向,担心这二位皇室贵胄觉得这顿“接风宴”
过于寒碜,甚至心生误解,以为这是对他们的轻慢。
如果刘昀知道陈群的心声,多半会无奈地摇头。
他了解陈纪的品性,当然不会多想。
而且不管是在现代,还是穿过来的这十年,他也是秉着“浪费可耻”
的原则,吃多少点多少,身边的随侍都清楚地把握着他的饭量。
其他家人虽不像他一样是光森*晚*整*理盘党,但也不是故意浪费的性子,极少出现饮食奢靡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