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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小将匆匆而来,见到他,低而快速地禀报:
“世子,谢将军已至城外。”
谢将军?
刘昀先是一愣,旋即,心中升起一个介于不可思议与惊喜之间的念头。
如今陈国境内没有姓谢的将军,若要说与陈国有关联的谢将军,他只能想到一个人。
“是舅舅回来了?”
“正是。”
狂肆涌动的欣喜淹没了因战事而起的烦躁,刘昀此时也顾不上去天工阁,立即掉头:
“快,备马!”
一路疾赶,刘昀在陈县的城门口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舅舅!”
城外,一身骑装,身形颀长,气质儒雅的男子正与陈王刘宠叙旧,听到呼唤,抬头一看,眸中现成几分讶色:“这是阿菟?”
陈王颔首:“正是老大。”
“仿佛眨眼间,就已经这么大了。”
男子万分感慨,向前走了几步。
“昀郎,许久不见。”
刘昀在不远处勒马,翻身落地。
望着眼前既熟悉又有几分陌生的男子,刘昀竟生出少许不真实感。
原来,时间的长河悄然流逝,一眨眼,离他舅父南下前往江东,已经过去了七年。
舅父本名谢源,字居贞,陈国阳夏人,是陈王妃谢纶与陈群母亲谢织的长兄。
七年前,因为三人的母亲,刘昀的外婆身体渐老,思念故土,谢源便带着她南下,前往庐江郡。
后来,外婆在庐江郡住了三年,在梦中含着笑去世。
舅父谢源便在庐江郡舒县结庐而居,为她守孝。
等守丧期满,刘昀与家人脱去孝服,在庐江守了三年的谢源依然没有回归的趋向,只隔三差五地给陈国寄信,和他们叨叨日常。
刘昀虽然只和谢源相处了三年,但他和舅父的关系极好,一身枪法都是从舅父那学来的。
原以为舅父会从此留在庐江,没想到,舅父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回来。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声,谢源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我这一年,都收到你多少‘示警信’了。
近几年,世道越来越动荡,再不回来,怕是得被我的外甥派人绑了去。”
这当然是玩笑话,但刘昀确实也经常暗搓搓地写信给谢源分析时弊,听到这话,难得地生出几分不好意思的感觉。
“舅舅,舅母、表兄和表妹呢?”
刘昀扫了一圈,没看到亲眷的车驾,不由疑道。
“你舅母坐不得马车,在路上发了眩疾。
好不容易到了汝南,我原想陪她一起,留在外舅那休养几日,哪知在半途听到了黑山军南下的消息。
我心中焦急,便让仲庸和苒苒在那陪着,自己先一步赶了回来。”
眩疾指的是晕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