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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不清楚刘艾和陈国的关系,只有提前被招揽的荀攸略猜到几分。
他冷眼观察着诸位朝臣的反应,尽管大部分人都矫饰神情,难以看出真实想法,但以荀攸的敏锐,足以察觉到大多数人心中的不以为意。
在他们看来,陈国不过占据了一郡,又在豫州腹地,就算有一支厉害的军队,也难以守住封国,更别提开疆扩土了。
最适合避难的地方,还是多山险的荆州、益州,再不济,遥远的江东、辽东也行。
像豫州、兖州这种位于中原腹地,平坦开阔的地方,也就在太平盛世占一占优势,利于发展。
一进入乱世,这两个州就是送命的地界,四周全是威胁,注定要成为战火聚集之地。
陈国再强,还能强得过四面八方数不尽的敌人?
出于这样的思量,就算刘艾将陈国夸出一朵花来,众臣们也只是礼貌地笑笑,心中并不当回事。
就算再感念陈国的帮助,他们也不会因为这份情而登上一艘迟早会翻在巨浪中的小船。
除了少部分持保留意见,想要先去陈国看一看再做决定,大部分朝臣皆打定了主意,不管入蜀还是渡江,他们都绝不留在陈国。
刘艾不是蠢人,很快就意识到众臣谦冲神态下的客套,便歇了心思,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也能理解这些人的顾虑。
不说别的,就说与豫州处境相似的兖州,被黑山军、青州黄巾大肆骚扰,几乎独木难支。
许多州内郡望往江东逃亡,自古以来,在乱世中离开兖、豫二地的流亡人士数不胜数。
就算是刘艾本人,若非他对陈国,对陈王父子足够了解,他也是不愿留在的豫州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等他们真正看到陈国,一切顾虑、质疑,自有定数。
不久,这支浩浩汤汤的队伍进入豫州地界,来到颍川郡。
颍川郡位于豫州的最西部,与司隶接壤,往北走两日的行程就能抵达雒阳。
这段时间,李傕、郭汜等董卓残部时常来颍川劫掠,虽然被新任颍川太守李通击退,没有造成史书上“郡民几乎被杀光”
的恶劣后果,但也实打实地受了点损失,到处都是断井颓垣,呈现出几分颓靡、荒芜之感。
这样的局面,愈加刺激了部分朝臣的内心。
“豫州果然不安全”
,这样的念头在部分朝臣心中生根发芽,不少人在谢过陈国部曲的护送后,当即提出辞意,不愿继续往东,决定带着家人南下,往荆州、益州避难。
哪怕陈国愿意为他们提供庇护之所,这些人也不愿意去了。
这些提出辞意的多半是九卿之下,俸禄不到千石的属官,陈国这次带队护送的将军也不勉强,让他们自行离开。
被刘昀列为重点拉拢对象的那些大臣一个都没走,不说对陈国颇有几分了解的黄琬,其他能做到府官之位的哪个不是人精,甭管心里是什么心思,面上的功夫都会做全。
更何况,朝廷上汹涌的风波远比战争遗址吓人,他们连董卓动不动血溅三尺,烹杀朝臣都能挺过,还会怕这劫掠后的荒芜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