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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筠声嘿嘿一声,“我就搬来各种秘法,把你魂魄给补全喽。
然后在你魂魄上打上成契的契印,让你无论如何都只能听我的,没办法自戕,从此以后再也求死不能。”
戚岁安发出疑问的气声,梵筠声就随口跟他解释成契的原理和约束性。
“成契的契印得两只鬼一起被打上,这契印的权限高过地府其他所有契印,一旦成契,双方便要互相坦诚,互相管束。”
还要恩爱偕老。
当然这句话他没说,因为鬼的偕老实在太久太久,而且鬼不会白头,又要如何偕老?
听完,戚岁安对梵筠声的提案如实评价道:“很恶毒的办法。
但你说的这种情形下,约束是互相的,双方都被困枷锁之中。”
梵筠声打了个哈欠,“对啊,那不是很好么?”
不理解,于是沉默。
腰间很久没了动静,戚岁安才去轻推那颗脑袋,想肃正他的姿势,刚一碰到,便换来一声不满的嘟囔,“拿你当个枕头怎么了...”
声音还挺清醒的,看来并无睡意。
戚岁安没有反驳,而是没来由地问了句:“那花,你很珍视?”
梵筠声扭过头看他,“嗯?你说独活?”
那可早已不是珍视那么简单了。
他哀叹道,“解释起来有点复杂,总的来说就是,没有独活我会很难受,可能会瞎会聋,或者短暂的失去法力,总之会很麻烦。”
这句话像一个滚动的车轱辘似的就这么轻快的碾过去了,信息量却很大。
戚岁安不禁凝神看着他:“为什么告诉我?”
“岁安,我发觉你好喜欢问‘为什么’。”
梵筠声面对着戚岁安,把脑袋往上挪了挪,躺在他的左胸上,眼睛半咪:“你问了我就回答了啊。
而且我也说过,会对你毫无保留。”
他是没想那么多,但他觉得戚岁安是会想得很多的类型,于是他笑道,“怎么,想趁我之危攻我不备,逃回梦华?”
的确是个把柄。
梵筠声这样口无遮拦的行为要是放在魔族,那妥妥属于送人头,或者死于话多。
可戚岁安不曾参与过他们那些混乱的夺权内斗,也不知道怎么行动,所以完全可以当作没听见。
现在也是同理。
他眼神飘向黑漆漆的天花板,声轻得好像心虚似的:“暂且没有这个打算。”
梵筠声惯爱曲解语意,于是闭上眼睛随口道:“哦?所以你是不求死了?”
身前那双眼的主人却一直盯着天花板,目光并不凌厉,却像是下了盯穿头顶砖瓦的决心。
梵筠声知道他大概不会回答,所以没有睁眼,也懒得去看。
这个不算宁静的夜晚好像终于要走向寂静的尾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