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变化。”
许念道:“你怨我吓得你化不成人,可去偷书的那个夜晚,屋檐上的人影不是你是谁?”
曲莲的动作停了停。
——“因为我要拿书,所以短暂变化形态。”
许念循循善诱道:“说明你已经会了,只是还不熟,要多练习。”
——“不必。”
曲莲侧躺下来,仔仔细细地舔着方才被刺挠的地方,拒绝了许念。
许念听这熟悉的语气,温情一笑,想起过去的暧昧。
原本他觉得只要宋尧的魂魄还存活着就已是万幸,无关乎是人是猫也无关于性情脾气,但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越来越感到宋尧依然是宋尧,真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宋尧从小就是浚仪街人人眼中文武双全的英才,与之对应的,曲莲自从出现在貍奴馆就是最漂亮最神气的一只猫。
宋尧总是想把最英姿飒爽的一面展现给他,亦如曲莲在他面前总是可爱又乖巧。
即便如此,这人亦或这猫在被他看穿心思的时候,一样都会因为羞怯而变得骄矜。
正如这一句——“不必。”
许念只听语气便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先前那次用扫帚打散元魂,他挥舞了好几次,是亲眼看着魂被自己弄散的,但这次岸边相认,他挥过去的那一掌不痛不痒,怎么就能把魂又打散了。
还有那张面具。
当时他头昏脑热自然什么都觉得对,事后思之发现一一面具,本就是遮遮掩掩的东西。
他们的关系仍然暧昧不清。
按理说拜过堂成过亲即是板上钉钉的事,可要仔细推敲并没那么瓷实——这九曲十八弯的中间其实只有一个小白,盘下来竟没一句情话是他在清醒之时对宋尧说的。
他想,或许宋尧心中仍有包袱,还没做好以人的形态面对他的准备。
许念神游回来,发现曲莲还在舔毛。
曲莲着实爱干净,那张脸从来没有挂过泪痕,一身毛发即使从山上回来也始终是白的。
此刻它正抬起一只腿扭过头清洗下身。
许念忽然起了一丝玩心,伸出手去握住那只高高抬起的后腿,往上提。
曲莲急了,一口咬住许念的手:“喵嗷嗷!”
许念道:“啊好痛。”
曲莲立即认错般地松口,耷拉下耳朵。
许念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许文若你做什么,我在洗澡没看出来吗,而且我刚才根本没用力咬。”
许念赔礼道歉:“我可以帮你洗。”
——“不必。”
许念笑叹口气。
果然又是如此骄矜的口吻。
正是这时,舱中传出另一只猫儿短促娇柔的呼唤。
“喵~”
鸳鸯怯生生地探出头来。
它的毛色黑白分明,毛质蓬松,脸上的胡须也长且带卷儿,再衬上一对异色的瞳孔,显得格外神秘高贵。